陸老夫人揚起手掌,狠狠地扇了下去,陸明潔盤發的素玉簪子掉落下來。
隨後,她的一縷秀發也如瀑布般垂落下來,掛在臉側。
陸明潔來不及整理,表情怔怔的。
“祖母,您竟然因為她的一番話就打我?”
從小到大,她都被陸老夫人當作掌上明珠般嗬護備至,哪怕是語氣稍微嚴厲些的時候也不曾有過。
如今,陸老夫人竟然為了那個賤人打她?
“你,你跪下!你做出這種事,還有臉說你嫂子?”
陸老夫人又驚又懼,心如鹿撞。
陸明潔連連搖頭,“祖母,我沒有這種心思的,我,就算再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就算你沒有這個心思,但是人雲亦雲!這件事要是傳到當今陛下耳朵裡,我宣武侯府可就真的要完了!”
陸老夫人想著,必須要處罰,而且還是大罰。
隻有這樣,才能讓皇家表達宣武侯府的忠心,並且讓陛下看到他們並無野心。
“放媽媽,叫來周管家,將二小姐帶下去打板子,再罰她去跪祠堂認錯。”
陸明潔失聲喊道:“祖母!”
陸老夫人心意已決:“去吧,不滿三日,不準任何人放她出來!”
房媽媽看了顏卿一眼,應了一聲,對著陸明潔說道:“二小姐,請吧!”
陸明潔心裡委屈,就這樣披頭散發的被房媽媽帶了出去。
走到門外,她回頭狠狠地瞪著顏卿。
顏卿安然無恙地站在原地,連衣角都沒有絲毫褶皺!
她剛才所說的話也並非危言聳聽!
上一世,新帝登基,第一個拿宣武侯府開刀。
“驕奢糜樂,蔑視皇威”這八個字,宛如一把鋒利的寶劍,直直地刺向宣武侯府咽喉。
誠然,在還未能從宣武侯府全身而退之前,顏卿可不想跟著這群人一起倒大黴!
陸老夫人終於緩過神來。
“卿卿啊,還好有你提醒,不然整個宣武侯府就要大難臨頭了。”
顏卿出奇的附和道:“自從陸老侯府去世之後,整個侯府在不複當年的輝煌。如今,恐怕是再也經不起任何一點波折了!”
陸老夫人古怪的看了顏卿一眼,“難得你還為侯府著想!”
顏卿違心道:“孫媳婦是侯府的人,自然與侯府一條心。”
陸老夫人麵色更加古怪了。
“阿彌陀佛,你能如此想,真是菩薩顯靈,祖宗保佑!如今你是侯府主母,自然要一心一意為了侯府。隻有侯府好了,你身為侯府的主母自然也會好。”
見顏卿垂眉不語,陸老夫人撚起手中的佛珠。
“罷了!軒兒竟為了那煙花之地的女子而冷落了你三年,你心中不暢快也是在所難免。不過,她那卑賤的身份,根本不配進我侯府的大門,你也無需擔憂,此事我自有定奪。”
“我已勸過軒兒,讓他留宿在你的院中直到你懷上侯府嫡子。如今,你也不要胡思亂想,更不要有多餘的動作,免得傷了夫妻之間的情分。你隻管回去,好生準備著便是了!”
顏卿魂不守舍地走出了壽安堂。
“姑娘,世子爺養在外麵的外室,竟是那等身份!”
玲瓏憂心忡忡,隻覺自家姑娘受儘了委屈。
世子爺竟然為了那樣的女子,將她們家姑娘冷落了三年!
“青樓女子?”
顏卿上輩子也僅在臨死之前見過那女子一麵。
她笑靨如花,麵若粉霞,恰似二八年華的妙齡少女。
而自己明明才三十一歲的年紀,卻如枯槁的老嫗一般,與那女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陸明軒,將她養的很好。
可笑的是,陸明軒養她的銀錢,隻怕也是從自己的嫁妝裡麵取來的!
玲瓏道:“奴婢聽說那個地方的女子個個長的像狐狸一樣,是會勾人魂魄的。興許世子爺隻是一時被她迷惑住了雙眼!待過些時日,姑娘懷上侯府的嫡子之後,世子爺慢慢的就會把心收回來了。”
顏卿搖頭,“回不來了,他心中沒我!”
更何況,那個女子可是盼著她命喪黃泉之後,坐上這侯府的當家主母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