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如潮水般翻湧,這一夜顏卿睡得極不安穩。
她夢到了自己十五歲那年,被歹徒從府中劫走迷暈。
醒來後發現自己身處郊外的一處廢宅中,身邊的下人全都不在,隻有她一人。
顏卿錯愕片刻!
第一件事便是迅速將衣角撕下,死死的遮住大半張臉。
她雖年少,但也深知自己一個閨閣小姐,深更半夜從廢棄的老宅中獨自醒來,而且身上僅著一件素白的睡衣。
此事若是傳揚出去,隻怕她這個人也就全毀了。
半夜、鳳聲、雪聲。
破舊的老宅在冬雪的肆虐下搖搖欲墜,寒風從破損的門縫中無孔不入。
“阿嚏!”
顏親忍不住打個噴,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尤為響亮,引起門前的馬蹄聲一頓。
她心中暗叫不好!
繼而,那破舊的木門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向兩邊轟然倒下。
顏卿早就藏在了書案底下,死死的閉上了雙眼。
良久,等她再次睜眼,身邊站著一位少年將軍。
少年將軍身量纖長,目若寒星,抿著唇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你是誰家的姑娘,怎麼會深更半夜一人在此?”
少年將軍眉頭一皺,伸出手,“我帶你回家!”
顏卿眼中倒映出天神的模樣,但低頭的瞬間她堅決的搖頭。
那時的她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若是告訴他自己的身份,自己和安國公府的聲譽也就全完了!
她似乎是在迷迷糊糊中睡了過去,渾身陣陣發寒,腦子也越來越迷惑,眉頭緊皺。
直到後背傳來滾燙的熱意,她才慢慢舒展開眉頭。
然而第二日,當她醒來便發現自己身後堅硬的胸膛,她被人牢牢的禁錮在懷中。
顏卿如遭雷擊,猛然掙脫!
少年將軍也被驚醒,他神色慌張,“姑娘昨夜受了風寒,一直喊冷,所以”
顏卿臉色一紅,露在外麵的一雙眼越發羞澀。
少年將軍心下一動,將身上的配玉取下,放到顏卿麵前。
“在下救人心切,無心冒犯。若是姑娘不嫌棄,在下願意明媒正娶,迎娶姑娘為當家主母,執掌中饋!”
畫麵突然停止。
短暫的黑幕之後,一點光芒越變越大。
喜慶的房間內,紅色的“囍”字高懸。
新婚之夜,顏卿蓋上紅蓋頭,懷著忐忑又期待的心情,緊張的等著她的少年將軍。
可是,直到喜燭燃儘,晨曦微亮,她就這樣身穿喜服,蓋上紅蓋頭,枯等了一夜。
直到第二日,她連新婚丈夫的麵都沒有見著,便傳來他已經搬出了侯府的消息
“夫人,夫人,不好了!”
淩霜閣的婆子一驚一乍的跑進來,一把揭開床幔。
“姑娘怎麼還睡得著,外麵可是要鬨翻天了!”
顏卿猛然從夢中驚醒!
“該死的老東西,誰準許你進來的,就算天塌了下來,你也不該來吵醒姑娘。”
錦心和玲瓏連忙趕進來,將婆子往外趕。
顏卿大腦迷糊,頭疼的厲害,她揉了揉眉心。
“錦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讓她說!”
錦心道:“不是什麼好事,姑娘不聽也罷,免得汙了雙耳!”
顏卿態度堅決,“說!”’
婆子掙脫錦心,上前說道:
“少夫人有所不知,昨夜世子爺寵幸了後宅一個漿洗的丫頭,鬨騰了一夜。此事鬨得沸沸揚揚,已經驚動了老夫人。王夫人和世子爺已經被請去了壽安堂,姑娘也快去看看吧!”
漿洗的丫頭?
顏卿:“可是姓阮!”
上輩子,陸明軒確實有一個姓阮的姨娘是後院漿洗的丫頭出身。
婆子連連點頭,催促道:“少夫人快些去看看吧,若是能說動老夫人和王夫人這勾引主子的下賤東西趕出去,對少夫人而言隻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