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她要讓陸明潔深切領悟,何為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夜裡,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
一路上,泥濘與冰雪交織,濕滑難行。
陸明潔渾身上下被緊緊捆縛,嘴裡也被麻布塞得嚴嚴實實,被強行塞進一輛樸素簡陋的馬車中。
由宮裡的嬤嬤們押送著,朝著先皇陵墓的而去。
顏卿與陸明軒則乘坐著輦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
經過兩個時辰的長途跋涉,眾人終於抵達了一座山下,輦車在石台階前緩緩停下。
“嬤嬤們一路辛苦了!”
顏卿使了個眼色,錦心立刻會意,雙手恭敬地奉上一個錢袋子。
嬤嬤一眼就看出顏卿是個通情達理的人,頓時笑得像一朵盛開的菊花。
“不辛苦不辛苦,這都是老奴們分內之事!”
嬤嬤接過錢袋子,隻覺得手中一沉,笑容愈發燦爛,對顏卿又是一番誇讚。
顏卿微微點頭,錦心再次走上前,遞上一錠金子。
“二小姐與我家姑娘情同姐妹,此番犯了錯受了罰,以後還望嬤嬤多多關照。”
錦心將銀子重重地放在嬤嬤手心,同時輕眨了一下眼皮。
嬤嬤心領神會,眼珠子骨碌碌一轉,連連點頭,“明白,明白!”
顏卿的意思再明顯不過,無非就是要讓陸明潔在山上吃儘苦頭,沒有好日子過。
錦心再次送上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子,囑咐道:“這裡麵是五千兩銀子,還請嬤嬤轉交給山上的大監們,讓他們喝酒解乏。”
五千兩銀子?
這事可就不隻是吃點苦頭那麼簡單了!
這陸家二小姐究竟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蠢事,所以才讓顏家姑娘不惜花費重金也要讓她生不如死!
但是,誰會跟銀子過不去。
這山上看守陵墓的大監們,可是很久都沒有玩過女人了!
“哎呦,我的姑娘。”
嬤嬤一把接過沉甸甸的銀子,笑的一臉諂媚。
“這事交在我手裡,您儘管放心。保證啊,幫你把這事情辦的妥妥的,挑不出一絲的錯處來!”
“嬤嬤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顏卿微微躬身,“有勞!”
“不敢不敢!”
處理完事情,陸明潔嬤嬤們被帶上石梯,一步三回頭的看向站在階梯之下的陸明軒。
陸明軒輕歎一口氣,“走吧!”
早知道,就應該聽顏卿的,不讓小妹進宮了!
陸明潔的性子潑辣他是知道的,隻怕是陸明潔在私底下先開罪了永南侯,這才惹出這等禍事來!
顏卿看著石階上,陸明潔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濃霧之中。
“再等一會兒吧!”
現在不看,以後可就沒機會看到了!
看守陵墓的大監都是些沒有根的東西,個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陸明潔若是進入了這個地方,才真是噩夢的開始!
晨曦初現,微弱的光芒逐漸驅散了黑暗,風停雪止。
陸明軒靜靜地坐在輦車內,視線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身旁的顏卿身上。
他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明亮。
顏卿即便緊閉雙眸,依然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熾熱的注視,這種強烈的感覺讓她渾身不自在。
陸明軒語氣真摯:“多謝!”
嗯?
顏卿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再三確認後,終於確信站在麵前的人就是陸明軒本人。
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怪異之色,“世子爺竟然會向我道謝?”
太不可思議了,簡直比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還要詭異!
顏卿不禁搖了搖頭,這實在是太荒謬了!
陸明軒早已轉過頭去,不敢正視顏卿的目光。
他心中暗自懊惱,怎麼也無法說服自己心平氣和地與眼前這個女人和平共處。
猶豫再三之後,他還是硬著頭皮開口道:“雖說……嗯……雖說你平日裡總是一副冷若冰霜、不近人情的模樣,但在為人處世方麵,倒是出人意料地圓滑老練!”
聽到這番話,顏卿心裡一陣酸楚。
她真想告訴陸明軒,這些所謂的世故經驗,全都是因為上輩子的自己愚蠢至極,一心隻為侯府著想,甚至不惜放下尊嚴到處求人才練就而成的!
可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
陸明軒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剛才小妹的事情,我代她向你致謝。”
“謝我?”
顏卿眼神詭異的看過去,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有失態。
“世子爺竟是為了方才的事來謝我的?”
她的語氣充滿了嘲諷之意,陸明軒卻渾然未覺。
他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今日若不是你在陛下麵前求情,隻怕小妹難逃一死!而且,將小妹送離京城,避免流言蜚語,對她而言是最好的選擇!”
不僅如此,顏卿還不計前嫌的出錢買通看守陵墓的大監,為小妹的今後做足了打算。
陸明軒緊緊鎖住顏卿的臉龐,一股難以言喻的酥麻感蔓延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