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陸明軒便被周管家等一眾下人請回了府內。
他身材挺拔,容光煥發,進入壽安堂後拱手一禮。
“父親、母親請安。父親今日特地來壽安堂看望祖母,是否身體已無大礙?”
宣武侯看著他這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心中不禁燃起怒火。
“跪下!“
他怒喝一聲,命令陸明軒下跪,並示意周管家和侯三上前,準備對陸明軒執行家法;
陸明軒卻用眼神製止了猶豫不決的周管家和侯三,轉頭看向宣武侯,臉上露出關切之色。
“父親身體欠佳,實在不宜大動肝火。”
“你”
陸明軒一臉孝順,讓宣武侯氣得渾身發抖。
“逆子,你被陛下停職一個月也就罷了!可昨日,你小妹遭遇如此不幸之事,你祖母也因此氣急攻心暈厥過去。而你呢,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簡直無情無義至極!”
陸明軒脊背挺的筆直。
“父親,小妹的事已經無力回天,我與顏氏已經儘力去補救。至於祖母生病,事發突然,孩兒也是現在才得知。父親為了孩兒不知道的事情而責罰孩兒,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陸明軒方才與宋心兒相處融洽!
第一次體會到特彆服務的他,那種刺激的頭皮發麻的爽感,至今仍舊盤旋在他腦子中,持續興奮著。
宣武侯看著陸明軒那麵若桃花的模樣,不禁仰天長歎。
“老天爺啊,難道我宣武侯府,就要因為一個青樓女子而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嗎?”
一直沉默著當透明人的顏卿微微挑眉。
宣武侯府或許會墮入無底深淵,但未必全然是因為宋心兒!
陸明軒不敢苟同,言之鑿鑿。
“人之所以為人,正是因為情難可貴。若是我與心兒感情深厚,卻隻因為她的身份而遭到世俗的反對。那麼孩兒認為,這樣的世俗眼光,不在意也罷!”
“咳咳咳!”
宣武侯心臟猛地一抽,立即捂住心口,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父親!”
陸明軒神色慌張。
王夫人心急火燎地衝上前,巧妙的攔住了他。
唯恐陸明軒一根筋地倔強下去,把宣武侯氣出個三長兩短來。
“快,快將侯爺的藥丸取來。”王夫人心急如焚,“軒兒,你父親因為你的事憤怒不已,你先跪下,也許堵在你父親心口的怒氣就消散了!”
陸明軒梗著脖子,挺直了背脊,大有一副“我沒錯,我絕不屈膝下跪”的凜然架勢!
他身形修長,如同一棵挺拔不屈的青鬆立在顏卿身旁。
顏卿悄然移動腳步,儘量與渾身散發著怪異氣味的陸明軒保持距離。
覺察到顏卿的排斥,陸明軒沉著臉。
方才,他敏銳地捕捉到了顏卿眼底那一閃而過的厭惡之情,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和憤怒。
她竟然嫌棄他?
她怎麼敢!
陸明軒無法接受。
“夫人,侯爺的丹藥送到了。”
下人雙手奉上一個木匣子,裡麵躺著一顆烏黑的大藥丸。
王夫人動作嫻熟接過,和著清水喂進了宣武侯口中。
宣武侯服下藥丸後,終於漸漸恢複了氣息。
他環規一周,怒目圓睜。
嗬斥著手持板子卻不敢上前的侯三,“蠢東西,你還在發什麼呆?還不快動手!”
“侯爺,不可啊!”
眼見宣武侯動了真格,王夫人立即撲過來,擋在宣武侯身前,
“侯爺,萬萬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啊!你我如今可隻有這麼一個孩子了,若是打出了好歹來,叫我一個婦道人家今後可怎麼辦啊?”
王夫人哭的一抽一抽的,眼淚巴塔巴塔的往下流。
她一邊用手帕擦著眼淚,一邊緊緊拉住宣武侯的衣袖,苦苦哀求。
陸明軒自幼便聰慧絕倫,備受寵愛。
他身為宣武侯府的嫡長子,自小就被視作掌上明珠。
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連一句重話都未曾受過。
可如今成年了,竟然要被他老子打板子!
這,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侯三手持板子,戰戰兢兢不敢上前。
宣武侯怒不可遏!
他用力推動輪椅向前,一把奪過侯三手中的木板,毫不留情地向陸明軒打去。
啪的一聲,木板狠狠地落在陸明軒的後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陸明軒還沒怎麼著,王夫人便先哭的肝腸寸斷。
她撲到陸明軒身邊,心疼地撫摸著他的後背,哭喊著:“我的兒啊,你怎麼樣了?疼不疼啊?”
陸明軒搖頭,安慰道:“母親不用擔心,比起浴血沙場,這點小傷根本不值一提。”
宣武侯看著眼前的母子情深,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
他大聲喊道:“來人,把夫人拉開!”
周管家連忙吩咐兩旁的婆子將王夫人拉住,不讓她靠近。
宣武侯再次舉起板子,用儘全力的打在陸明軒後背。
陸明軒悶哼一聲,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宣武侯輕哼一聲,“征戰沙場幾年,倒也學會了忍耐!”
接下來便是密密麻麻的板子打下來。
宣武侯臥病十年,體力卻不減當年,不一會便將陸明軒的後背打的血肉模糊。
陸明軒咬著牙,從始至終站的筆直,隻是額頭上冷汗連連。
王夫人哭的心痛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