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卿緩緩抬起頭,驚愕地望著牆頭之上正歪著頭看著她的陸明軒。
此人不在雨婷閣安慰受到委屈的王詩雨,卻在此處偷聽他人私事?
“玲瓏,我們走!”
顏卿轉身便要離開。
陸明軒卻瞬間從牆頭翻下,輕盈如燕。
腳尖輕點地麵,穩穩落地後,迅速伸手抓住了顏卿的手腕。
“嗬!見到我就要走。顏卿,既然心裡有我又為什麼要避著我?”
有病?
顏卿狠狠地瞪著陸明軒,怒聲道:“放開!”
這人總是隨意抓她的手,簡直莫名其妙。
顏卿下意識按下玉環,陸明軒卻突然鬆手,後退一步,眉頭緊皺,說道:“你又想刺我?”
答案是肯定的!
顏卿轉身便走,絲毫不願與眼前之人多費口舌。
陸明軒的聲音卻從身後傳來,“你在淩霜閣說的話,我全都聽到了!”
很稀奇嗎?
顏卿向來寡言少語,但她在淩霜閣說過的話也不少。
陸明軒繼續說道:“你說我心裡沒你,所以才故意冷落了你三年。你說,你隻要我過得開心就好,便彆無所求!”
顏卿震驚的回過頭,看著陸明宣的表情一言難儘。
她兩輩子難得說一次謊,卻被陸明軒全部聽了去。
而且,他還當真了!
顏卿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敲碎他的幻想,“我沒有,還請世子爺不要自作多情!”
陸明軒自然不信。
“我知道你的心意,也知道你有所顧忌。你身為女子,卻沒有女子的溫婉祥和,反而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我確實不喜歡!”
陸明軒頓了頓,挑了挑眉。
“不過,我承諾過和你生下侯府的嫡子,讓你能有所依靠,確實是肺腑之言。我”
陸明軒還在自我糾結,顏卿早已走遠。
她現在隻要聽到陸明軒的聲音,便渾身犯怵,難受異常。
顏卿回到淩霜閣,還未走進,便聽到裡麵傳來吵鬨的聲音。
“賤人,你怎麼可能會懷有身孕,該不會是故意說謊,借機博得世子爺的寵愛吧?我呸,你個不要臉勾引男人的下賤東西,你也配?”
一道尖銳難聽的辱罵聲傳來,接著便是手掌扇下來的巴掌聲。
“住手!”
顏卿推門而入,隻見院落中,房媽媽抬起的手還未完全落下,阮清月蒼白著臉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而她身邊的小丫鬟九兒替她挨上房媽媽一巴掌,臉頰紅腫。
顏卿扶起氣息微弱的阮清月,眼神冰冷。
“房媽媽,可是老夫人有所交代,房媽媽才敢對阮姨娘用刑?”
房媽媽一臉悻悻然,“這,阮姨娘她,她對老夫人出言不遜,所以老奴我”
阮清月一直待在淩霜閣,不曾出門,哪裡有機會對陸老夫人出言不遜。
顏卿淡淡道:“房媽媽你雖然是老夫人身邊的一等奴婢,但說到底也隻是一個奴婢罷了。一個奴婢也敢私自對侯府的姨娘私自用刑,我侯府的下人就是欺負主子的?”
說著,顏卿的話音陡然提高,氣勢十足。
房媽媽囁嚅道:“不,老奴,老奴”
顏卿命令道:“錦心,打回來!”
“是!”錦心上前,毫不猶豫的打了下去。心情舒爽。
顏卿厲聲道:“我侯府豈容這等爬到主子頭上的賤婢,若再有下次,我定回稟世子爺,將你逐出府去!”
房媽媽捂住臉頰,嘴角還有淤血,敢怒卻不敢言。
世子爺剛正不阿,若此事被他知曉,定然會秉公處理。
“老奴知錯,謝少夫人責罰!”
顏卿眼睛微微眯起。
這房媽媽是侯府的老油條,慣會欺下瞞上,卻也識得時務。
“玲瓏,你先將阮姨娘攙扶下去歇息,錦心,你拿著我的對牌,再以國公府的名義,去請義妁院的周女官來府中常駐,為阮姨娘養胎。”
義妁,乃千年一遇的女大夫。
她醫術精湛,猶如華佗再世,深受百姓愛戴。
先祖皇帝聞其醫術,將其召入宮中,委以女侍醫之職,專為皇太後等診病療疾。
此後,大夏朝便沿用“義妁”二字,設立女大夫的太醫院,專為皇宮內妃嬪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