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咳咳”
陸侯爺好不容易緩過來,如今一聽再次牽引胸口發悶,再次咳嗽起來。
陸老夫人抹了一把眼淚,聲音嘶啞道:“如今,潔兒在皇陵受苦,你這個做父親的不去想辦法將我的孫女接回來,反而再次逼迫我的孫兒自殘。你,天下間哪有你這樣為人父母的?”
提起陸明潔,陸侯爺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陸明潔在太後壽宴上犯下大錯,宣武侯府顏麵儘失。
可是,就算是醃臢不堪的女子,畢竟也是他宣武侯府為數不多的血脈。
剛開始,宣武侯府並不是沒有嘗試過各種方法去營救她,甚至不惜花費大量金錢去打點關係。
然而,所有努力都如石沉大海般毫無回應。
宣武侯府無計可施,時間一久,也就開始釋懷,慢慢接受了這一事實。
隻是三天前,陸明軒私底下從皇陵傳來了一封求救信。
這封信並非普通的書信,而是用鮮血寫成的血書。
信中詳細描述了陸明潔所遭受的種種折磨與痛苦,並懇求陸家能夠儘快救她脫離苦海。
此外,信封裡還夾著一根陸明潔的手指頭。
那根手指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疤,看起來令人觸目驚心。
宣武侯府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又是諸事不順,陸明軒接連受罰,被停職在家。
他又是臥病十年,是個不中用的。
侯府如今隻剩下一些老弱病儒,根本不堪重用。
兒媳婦顏卿倒是有很好的背景和靠山,隻是遇到自己這麼一個糟心的兒子,被冷落了整整三年淪為京城的笑柄不說。
如今,這個糟心的兒子竟然還要迎娶一個青樓女子平妻?
這個兒媳婦,不恨宣武侯府也就不錯了,哪裡還能指望的她去宮裡麵向陸家求情!
陸侯爺將此瞞了下來,聲音顫抖:
“母親,潔兒也是我的親生女兒,我哪有不為了她的事儘心儘力的。母親這樣說,叫兒子無地自容啊!”
“父親!”
陸明軒雙膝跪地,俯身一拜:“父親,我答應過心兒要娶她為平妻,決不食言。還請父親答應,否則,孩兒隻以死明誌!”
眼見陸明軒放出了狠話,陸老夫人腦子嗡嗡作響。
“軒兒啊,你可是我侯府唯一的子嗣啊,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可叫我一個孤婦人怎麼辦啊!老侯爺,你怎麼忍心拋下我一個人不管不顧啊!”
“兒子不孝,逼迫我唯一的孫子差點喪命。我的命好苦啊,老侯爺,我還是隨你去了吧!”
說著,一把奪過陸明軒身側的長劍放在了脖子上。
陸侯爺神色一驚,“來人,快,快攔下來!”
陸老夫人本就沒有真心求死,愣是等著發呆過後的婆子過來再攔,這才做勢要抹脖子。
“老夫人,不可啊!”
陸老夫人手下用力,發狠道:“再敢攔我,我死給你們看!”
“母親,不可,不可啊!”
“你如此不孝,可見心裡沒有我這個母親,如此又惺惺作態的來勸我做什麼?”
壽安堂內亂走一團,亂說的勸說,攔人的攔人,還有的真怕鬨出個什麼事,急急忙忙趕出來請大夫。
顏卿遠遠的站在一旁,一臉無語。
陸老夫人這拙劣演技,大概也隻能騙過陸侯爺這樣的親生兒子了。
就連陸明軒看了一眼後,便繼續趴在地板上一動不動。
“母親,我答應,我答應了便是。”
陸侯爺終是敗下陣來,閉目歎息。
陸老夫人鬆了一口氣,緩緩放下手中的長劍。
她年紀大了,便越發害怕死亡。
手裡握著這明晃晃的寶劍,難免心裡發虛。
隻是她還未完全放下長劍,顏卿突然冷冷開口。
“此事,我不同意!”
“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陸老夫人再次將長劍架到脖子上,怒不可遏,“顏氏,難道你也要逼我嗎?”
顏卿冷笑!
陸老夫人這一招苦肉計,也隻能對付陸侯爺而已。
陸侯爺關心則亂,顏卿卻心如磐石,硬的很。
“老夫人,世子爺停職在府,接連納妾不思進取。是為不忠;為了一個青樓女子,而不惜以死相逼,是為不孝;冷落發妻三年,一朝迎娶平妻,是為不義。”
顏卿徐徐道來,“老夫人,孫媳婦並非不是通情達理之人。隻是,我顏家也有家訓,絕不與娼妓之女平起平坐。若是世子爺非要迎娶宋姑娘為平妻,還請簽下和離書,準許顏卿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