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管家對牌的第一時刻,宋心兒便下達了一個命令。
“碧雲,你拿著我的管家對牌立即前往淩霜閣,將看守淩霜閣的家仆撤下來。”
宋心兒一手輕輕搭在孕肚上,一手遞出管家對牌,發號施令。
她雖換下了一身男裝,可是眉宇間那股豪爽之氣不減。
這樣一看,反而有幾分當家主母的氣勢。
碧雲拿著管家對牌,往看守淩霜閣的下人麵前一亮。
眾人紛紛低頭行禮,不敢多言。
淩霜閣的下人就這樣被撤了下來,玲瓏立即便將來龍去脈告知了顏卿。
自從行刺之事出現後,顏卿總是獨自發呆,一副懷有心事的模樣。
玲瓏提醒了兩遍,她這才回過神來。
“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玲瓏陪伴了顏卿一起長大,她心思聰慧,可謂是最了解顏卿的人。
可是,最近兩個月,顏卿突然間變了一個人一般,心思也越發讓人捉摸不透。
玲瓏細心的為顏卿梳妝,將她如墨的長發高高高盤起。
顏卿看著鏡中的自己,整個人心不在焉。
“你說,這世上真的有人會為了我不顧世俗的禮儀,衝破一切也想要娶我為妻嗎?”
“什麼?”
玲瓏手一抖,手中的玉簪差點滑落。
顏清輕輕搖頭,將冥王的話儘數甩在腦後。
三年前,陸明軒也曾信誓旦旦要娶她為妻,情真意切,不似做假。
可是卻隻有她一人當了真,執迷不悟,最後慘死亂葬崗。
男人情愛的中誓言,最是信不過。
顏卿是死過一次的人,自然不會再像上輩子一樣輕易相信了這虛無縹緲的誓言。
“是我魔怔了,這話不可傳給外人聽。”
玲瓏暗自搖頭,“姑娘以後可不要再說這樣的混賬話了。隻是,宋姑娘如今杖著管家的身份,隻怕會多加為難姑娘!”
“這是好事!”
顏卿看著鏡中的自己,雙眼清澈明亮,“水清則無魚,宋心兒管家,隻怕整個侯府就要熱鬨起來了!”
玲瓏不解,“姑娘這般希望看到整個宣武侯府鬨得家宅不寧,天翻地覆嗎?”
為什麼啊?
就算姑娘如今不管家,但也是侯府的世子夫人。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宣武侯府落敗,究竟對姑娘有什麼好處啊?
玲瓏退下,對著門外的一臉擔憂的錦心暗自搖頭。
四下無人,玲瓏將錦心拉到一邊,低聲道:“那日行刺的刺客,可是太子殿下的人?”
錦心一臉茫然,“沒看清,但是能從世子爺手下安然逃離,可見身手不錯。怎麼,你難道懷疑那刺客是太子暗中派人行刺姑娘的?”
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太子殿下對自家姑娘情深難忘,怎麼可能會突然派人行刺自家姑娘?
欲除掉自家姑娘而後快的人,是太子妃周氏還差不多!
玲瓏伸手點了一下錦心的腦門,“傻丫頭,誰告訴你太子殿下派人是行刺的,難道就不能是暗中送信,傳遞消息什麼的!”
“對啊!”
錦心恍然大悟,“上次太後的壽宴時,太子便將姑娘攔了下來,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此事,還傳到了太子妃周氏耳中,惹得太子妃在宴席上便派人來姑娘施壓!”
“如今看來,也許是太子殿下給了姑娘一些虛無縹緲的承諾,這才惹的姑娘心生不切實際的希望!”
玲瓏一臉的哀愁,拉住錦心再三囑咐。
“太子看起來對姑娘深情不改,但是這點深情比起他的宏圖偉業根本不值一提。太子一心撲在權利之上,是不會為了咱們姑娘不顧一切的。就算有那麼一日,也隻會讓我們姑娘身受委屈。”
“所以,你我二人一定要看好姑娘,不要讓太子的人繼續給姑娘傳遞信物!”
錦心覺得這話很有道理,連連點頭表示讚同:“放心吧!我進去啦!”
說著,她端著托盤走了進去,托盤上放著一盤精美的桂花糕。
最近幾日,顏卿突然改變了口味,對桂花糕情有獨鐘。
玲瓏看了一眼那盤糕點,心中湧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錦心推開門,驚訝地發現陸明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了桌案邊,臉色陰沉得嚇人。
而顏卿則遠遠地站在他的對麵,神情充滿了警惕。
“啪!”
陸明軒一甩長袖,桌案上的琉璃花尊突然破碎,裡麵的清水和金黃色的桂花灑落在他腳下。
他抬起腳,踩在這些東西上,用力地踩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