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侯爺怔愣許久,微微搖頭。
顏卿身份高貴,若非三年前執意嫁入侯府,以她的身份,就算是做太子妃也是綽綽有餘。
如今,她又怎麼甘心從主母之尊淪為賤妾?
陸老夫人卻自信滿滿。
“她一個和離過得婦人,就算是要嫁也隻能遠遠的嫁離京城,哪裡還會有繼續待在我侯府的風光?更何況,明日過後我軒兒就會被封為異姓王,迎娶公主。如此高貴的身份,還能讓那賤婦繼續留在身邊,已經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陸老夫說的沒錯,平常人家的婦人和離之後,大多都是選擇這一條路來走。
可是,陸侯爺總覺得哪裡說不出來的不對勁!
陸老夫人再次給他下了一顆定心丸,“放心吧!當今皇上並非太後親生,若是皇上有心護住顏家,也不會讓安國公這麼大的年紀還要留守在邊關的苦寒之地,更不會輕易同意北燕公主的要求!”
陸侯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母親這般聰慧,若是身為男子,定能在朝堂上搏出一番天地!”
聽到兒子的誇讚,陸老夫人很是受用,心情愉悅。
可惜這樣的愉悅還沒有維持多久,便看到一個婆子滿臉驚恐的跑過來,邊跑邊大喊:“老夫人,不好了!”
那婆子一跪下,還未說出個所以然,陸老夫人便陰沉著臉。
“我侯府隻會越來越好,你這個賤婆子言語瘋癲,胡言亂語。來人,給我掌嘴!”
那婆子看到房媽媽已經上前挽起了袖口,連忙跪地磕頭求饒。
“老夫人饒命,是是阮姨娘在玉婷閣滑倒了,如今出了血,所以奴婢才”
陸老夫人內心咯噔一下!
一股莫名的恐慌油然而生,內心的愉悅蕩然無存。
侯府的姨娘接連小產,並非祥兆。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帶路!”
陸老夫人在房媽媽的攙扶下急匆匆趕往淩霜閣,陸侯爺側推著輪椅在後方慢慢趕過來。
淩霜閣的彆院,丫鬟婆子匆匆忙忙端著一盆的熱水進去,卻又匆匆忙忙端著一盆觸目驚心的血水出來。
看這形式,隻怕孩子是保不住了。
顏卿一臉凝重地坐在房門外,春迎與秋容兩位姨娘一左一右站立在兩側。
就連一向忙碌得不見身影的王詩雨,此刻也攪著手中的帕子站在一旁,眼睛不停地往屋內張望。
顏卿道:“不是派人去請世子爺了嗎,怎麼還沒來!”
玲瓏搖了搖頭,回道:“少夫人派出的丫鬟前來回話,清築小院的人說,宋姑娘病了,世子爺正在為宋心兒喂藥。她們連世子爺的麵都沒見著,就被打發回來了。”
“他為了一個生病的宋姑娘,就連自己的親生骨肉也不顧及了嗎?”
顏卿緊緊攥著雙手,強忍著內心的憤怒。
“玲瓏,你親自去清築小院,就是綁也要把世子爺綁過來!”
玲瓏連忙點頭,匆匆下去請人。
陸老夫人在房媽媽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走上前,問道:“孩子保住了嗎?”
顏卿起身行禮,微微搖頭。
陸老夫人的心裡再次咯噔一下,她顫抖著手看向顏卿:“是你?”
是顏卿對侯府心懷不滿,所以心生嫉妒,想要陷害侯府的孩子?
對了,那周女官還是顏卿親自請來為阮姨娘養胎的。
她侯府的血脈出了事,怎麼看都與顏卿脫不了乾係!
顏卿一愣,繼而冷笑一聲,“老夫人,說話做事可要講究真憑實據的!”
錦心也憤怒地說道:“老夫人,雨姨娘出事前,是跟雨姨娘待在一起的。老夫人怎麼不問問雨姨娘!”
王詩雨神色瞬間慌亂,她連忙解釋道:“老夫人,此事與妾身無關啊。是阮姨娘今日非要來看望我,臨走之前,卻在我雨婷閣突然滑倒了!”
王詩雨緊緊攥著手中的帕子。
少夫人一直不喜歡她,而阮清月與少夫人親近,自然也連帶著不喜歡她。
自從阮清月懷孕之後,兩人井水不犯河水,很少有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