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默默點頭。/br其實這事兒,真沒有趙蒹葭想的這麼難。/br他已經從趙吉那裡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就連歡歡都被送去了北涼,在明眼人看來,這兩人就像是在較勁。/br一個不低頭,一個不認輸!/br但凡趙蒹葭服個軟,陸源肯定會幫忙的。/br但,壞就壞在,趙蒹葭是皇帝。/br陸源的態度不似反賊,卻勝過反賊,換位思考,他也不會低頭的。/br趙蒹葭這一次並沒有帶馬三寶,隻是帶著葡萄一行人日夜兼程的往北涼趕。/br隻用了三天時間,就抵達了北涼縣。/br外頭寒風凜冽,可北涼縣卻格外的熱鬨。/br家家戶戶張燈結彩,幾乎人人都穿著新衣,喜氣洋洋的。/br大人們坐在茶樓裡,吹牛侃大山,說著今年年底的分紅有多豐厚,給妻兒添置了新衣,給家裡買了十幾斤肉。/br落在趙蒹葭等人耳中,顯得格外的刺耳。/br“小姐,北涼縣這麼小的地方,是如何養活這麼多人的?”葡萄不解道。/br茶樓裡,趙蒹葭手捧著薑茶,被凍得蒼白的臉逐漸有了血色,不是她有閒情逸致在這裡喝茶,而是不願意讓陸源看到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br“聽小吉說,北涼縣這些年一直都在對外貿易,每年都有幾百萬石糧食被送入北涼。/br而且,他們自己也種糧,雖然不多,卻也夠補充一二。/br所以,北涼縣囤積的糧食,應該足夠百萬人吃個幾年。/br他們建養殖場,大麵積養豬。/br現在打下了蠻族聚集地,那邊可是有一片生長著上等苜蓿的草場,等於他們現在也有了一片養馬地。/br但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北涼應該扶持了自己的商人,安插在各國,購買物資。”/br葡萄放下茶杯,“拋開其他的不說,陸源他,的確是個能人,要是能......”/br“行了。”趙蒹葭打斷了她,“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br“是,小姐!”/br“走吧!”/br趙蒹葭重振精神,來到了陸源家中。/br而陸源正在新衙門裡開會。/br原來老衙門太小了,已經不適合當做辦公地點。/br這個新衙門,把重要的部門全部都整合到了一塊,有什麼問題,第一時間可以找到部門的負責人。/br年底了,正好彙報今年的收獲。/br“商業部今年一共完成了三千萬兩的創收,同時支出.......”夏鳶正在講話,會議廳眾人都認真聽著。/br當聽到今年進口糧食八百萬石時,眾人都是紛紛鼓掌。/br“同時,今年進口牛兩萬頭,羊三萬頭,駑馬兩千匹,驢八千頭,雞十二萬隻......”/br牛馬驢,作為生產力,是非常重要的。/br過剩的生產力,則是充入養殖場,作為肉糧流入市場,豐富百姓的食物。/br可以說,北涼府百姓,在人均年攝入肉類從全世界倒數,到了現在的遙遙領先。/br陸源手上有個準確的數據,是農業部計算出來的:北涼府今年人均攝入肉食,20斤!/br這是不算魚和蛋類的數字。/br而北涼府的雞鴨鵝蛋,是極為廉價的。/br如果都加一塊,人均攝入肉食,應該超過了30斤!/br這在封建時代,是非常恐怖的平均水平。/br幾乎插一腳,就達到了現代社會人均肉類攝入的標準。/br而這個最低人均攝入肉類,一年總量應該是40斤至60斤。/br平均下來,每天攝入量40至70克的標準。/br雖然還沒有達到最低檔,但陸源已經很知足了。/br夏鳶彙報完工作後,現場的掌聲,經久不息。/br經跟著就是農業部門的彙報,講話的是一個皮膚黝黑,麵色滄桑的中年漢子。/br他叫牛漢,牛大緊的哥哥,一個正緊的莊稼漢。/br在碰到陸源時,他辛苦耕種一年的糧食,都被收糧的小吏和苛刻的地主給搶的一乾二淨。/br勞累一年不說,還倒欠了主家十兩銀子。/br活不下去的他,才帶著一家老小逃到了這裡,碰到了陸源。/br他不善言辭,站起來的時候有些局促,“大老爺好,諸位同誌好,我是農業部牛漢,接下來由我來彙報工作!”/br眾人都是滿臉期待,如果說,商業部是北涼縣對外的一把刀,那麼農業部,就是一個碗。/br所有人都知道,進口糧食,不是長久之計。/br平時還好,天下大亂了呢?/br就算是糧商,也不可能放出這麼多糧食。/br到時候被管控起來,進口就變成了走私,價格也是成倍增長。/br所以,陸源一直在強調,要把北涼的飯碗,牢牢的捧在自己的手裡!/br牛漢看著陸源,等陸源頷首,才道:“這一年,農業部新開發了十萬畝田地,算上原有的七十萬畝田地,總計是八十萬畝,周邊已經儘數開發完畢。/br新開發的荒地,七成都是山田。”/br所謂山田就是山上的田地。/br可見北涼縣有多貧瘠。/br眾人都是緊皺眉頭。/br“這八十萬畝田地,今年一共出產了九十萬石糧食和十萬石蔬菜,我,我愧對大老爺的栽培,愧對諸位同誌的信任!”牛漢站在那裡,滿臉的慚愧,“我沒有完成定下的目標,請大老爺責罰!”/br原本所有部門都超標完成了自己的任務,隻有農業部門,沒有完成去年定下的目標。/br而去年,牛漢給部門定的目標是,一年生產一百二十萬石糧食,出產十二萬石蔬菜。/br幾乎少了四分之一。/br熱烈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br其他人也是暗暗看向牛大緊。/br可牛大緊轉著鉛筆,悶頭不說話。/br這種時候,就算是他,也不敢開口。/br其他人都是看著陸源,想看陸源會怎麼說。/br北涼縣是有一套獎懲製度的,達成了目標有獎勵,沒達成那自然是有懲罰的。/br更彆說,陸源三申五令,特彆重視農業。/br而牛漢,已經連續兩個年頭沒有完成任務,而今年是第三年。/br俗話說,事不過三。/br就算陸源再念舊,也不可能輕飄飄的饒過牛漢。/br陸源雙手交叉在身前,正襟危坐,特彆的嚴肅。/br其他人見狀,都不由的挺直了腰背,目不斜視。/br“先把剩下的工作彙報完畢,責罰的事情,稍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