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九幽,絳山。
灰暗的天空,沒有太陽,伴隨著遠山的隻有長期彌漫著的霧鎖煙迷。背靠絳山山脈有一片因山就勢的古莊建築,青磚灰瓦,淡雅莊重。古莊後院靜寂無聲,好像根本沒有人居住在這裡,隻有隱隱數燈照亮著莊內廊道。後院懸崖邊上有約七米左右寬的黑水潭,因水流泛起陣陣漣漪,順著石縫湧出山勢外,流落至萬丈不見底的懸崖之下。
與靜寂的後院相比,古莊的前院倒顯得熱鬨些,不少人的腳步聲,還有缸瓦搬搬抬抬的聲音。
常青指揮著這些人把一缸缸的葡萄運到了倉庫,而潮汐則在一旁監督守著。
自從夫人來到了絳山之後,絳山就變得比以前熱鬨了一點點,不過也僅僅是一點點而已,因為莊主知道夫人也喜靜,所以絳山的人手並沒有因為夫人的到來而增加很多,最吵的那個,還是常青。
這些年,潮汐也早已看慣這陣杖,這一缸缸的葡萄,是夫人最愛喝的葡萄釀原材料,他從常青口中無意中得知夫人喝酒的頻率簡直與陽間凡人喝水一樣頻繁,所以葡萄釀消耗的速度也很快。當然潮汐也知道葡萄釀不單隻是夫人在喝,莊主,常青,其實還有不少古莊裡的人也有在喝,此酒還傳到了山下城區,慢慢變成了絳山的特色,陸陸續續有外地人慕此酒之名來到絳山,隻為嘗嘗這葡萄釀的滋味。
然而莊主卻是有刻意地限製葡萄釀出口的數量,正如絳山產出的紫玉,哪怕明知道大量出口會讓他可以獲得沿沿不絕的錢財,但弦月仍是依舊選擇限製著,潮汐沒有問為什麼,但他也知道物以稀為貴,絳山表麵雖看起來沒有瓊山那般富盛,但潮汐知道絳山根本不缺那些錢財,自然也沒必要加重負荷去生產同時貶低東西的價值。
這些年的相處,潮汐也知道莊主和夫人都不是十分注重物質的人,他們不在意世俗目光,不需要奢華的衣物,也不需要富麗堂皇的居所,超量的錢財對他們來說意義不大,他們總是一心專注於自己的武功上,因為他們知道在九幽隻有自身的強大才是保命的資本,真要說有什麼喜好需要花錢的話,那就是夫人的葡萄釀了。
葡萄不是在九幽能長出來的東西,這是陽間的一類水果,所以要把東西從陽間弄過來確實是一件麻煩的事情,在釀酒的過程還需要使法袪掉其本身蘊含的陽氣,才能變成在九幽大家都能喝的東西。以前元綾在亥山時有自己獲取的渠道,不過如今就算斷了聯係,材料在運輸和采購方麵的事情他們也不需要操心,因為隻要一句話,定居在鬼市的封德厚就會幫他們安排。
封德厚,元惜和封綾一家三口離開了兩界的隙縫後,在鬼市尋了處地方安居,同時開了間店鋪做起小本生意。元嫣偶爾有時間,就會和梁查一起去鬼市探望元惜她們,去鬼市並不難,但是去九幽的路,自從紫槿樓的掌櫃奉命撤走通道後他們再也找不到了。數年前元綾與弦月透過鬼門關來見大家,那次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兩人,不過元嫣倒也不是完全與元綾失去聯係,元綾偶爾還是會收到元嫣單方麵燒下來的信,隻是除非要事,元綾甚少回應。
直到常青把新到的葡萄都洗乾淨,壓碎灑糖袪陽分裝,把房間都打掃乾淨,把信箱裡的信都收完了還不見夫人回來,她在山莊裡邊閒逛著邊嘀咕著說“怎麼還沒回來啊,難道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如果遇到什麼特殊情況,夫人應該會傳音告知她或弦月一聲吧?
常青想了想,還是忍不住主動傳音給夫人,常青怕打擾到元綾所以她平常絕不會把傳音用作閒聊,除非有要事、突發情況或者實在是擔心,幸好她這次的擔心也是多餘的,因為她很快就得到對方的回應。
‘到絳山城了。’
絳山山下,有一片城區,與山上古莊的靜寂完全不同,城內鬼來鬼往,車水馬龍,充斥著繁華的煙火氣,雖然麵積不及黑酆都城的大,但是其繁華的程度與瓊山的瓊城,以及與當年的亥山赤亥城差不多,特彆是城中的布局,基本上就和赤亥城一模一樣,很難不懷疑當初弦月重新規劃城區的時候,不是按照赤亥城的規模複製的。雖然絳山在人數上還不及巔峰時期的亥山,但在絳山的管治下,城內的人生活還是過得挺悠閒滋潤的,至少,這一片暫時還沒有經過戰火的摧殘。哪怕當初弦月占據此山時,也是直接殺掉原山主,並沒有動過城內百姓的性命財產,一夜之間,山就換了主,並且改名為絳山。
絳山城內的人,彆說對絳山弦月的事情不太了解,他們連對山莊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大部份人甚至連弦月的麵都沒見過,所以人們不知道山莊何時冒出來一個莊主夫人,更不知道絳山如今真正掌權的是她。然而,這些都不影響他們選擇留在絳山,人們在乎的隻是這地方能不能讓自己好好過日子。
元綾回來九幽之後,就再也沒有用泠融這個名字,她沒有天天藏在絳山閉門不出,但是她沒有再穿紅衣,出門一般會戴著麵紗,或許她也知道一襲紅衣實在太顯眼,便換了身淺紫色的衣袍,比起鮮豔奪目的血紅,輕紗素衣讓她看起來柔和低調許多。
大街上的人不知道她的身份,但這幾年也慢慢開始認得這個總戴著麵紗的女人,她雖不是經常出現,但是有時候給人的印象卻特彆深刻。曾有一次,她抓住了幾個在絳山作惡多端的渾蛋,連審問的意思都沒有直接殺死他們,還有一次,她居然拖著一塊巨大的冰石入城,獨自一人從城門一路拖到山腳,大家想要幫忙也幫不上,因為那冰石陰冷致極,散發出來的陰寒之氣其他人一靠近根本就受不了。
今天,又見這位神秘奇妙的女子從城外回來,不知又會給大街上的人帶來什麼驚喜呢?
女子一身紫衣,露在麵紗外的那雙眼眸淡然沉靜,長發隨意用一根紫玉簪子輕挽,零散的長發披在肩上,衣衫雖有些破損但都是輕傷,腰帶插了兩根像是火槍的武器,兩手挪後,雙手各抓住了什麼東西,圍觀的人定眼一看,她竟拖著兩個大男人!
兩個男人身高約一米七八,身形健壯,濃眉,滿臉胡渣,臉和身上都有傷,穿著普通的粗布麻衣,此時他們雙目緊閉,似是已經昏迷過去。
“傷得不輕啊。”
“看他們這模樣,莫不是山賊?”
“山賊也敢來絳山撒野?”
“腰間的那是火槍嗎?”
大街上的群眾們圍觀著,議論紛紛,看著兩個大男人各一條腿被女子抓著,從城外一路拖行,直達山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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