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濃回過神來,皺起眉頭:“我都好久沒玩了。”
阮瑜挽她進了客廳:“就是好久沒玩了才要去練練啊!”
兩點多鐘,阮瑜接了通電話,聽了她簡短幾句,夜濃等她電話掛斷問:“瞿總也來了?”
阮瑜點頭:“他今天約了喜雨傳媒的汪總打球。”
夜濃很識趣:“那一會兒我就先回去了。”
“回哪去?”阮瑜抓住她手:“他們又不是來我們這兒打,我就是給個東西給老瞿,完了他們就走了。”
說完,阮瑜拉著她手:“咱們先上樓把衣服換了,等下就不用回來了。”
阮瑜喜運動,因此各種運動裝她都有。
“要不要試試這套?”阮瑜從衣櫃裡拿出一套淺藍菱格毛衣加白色百褶裙。
學院風可從來都不是阮瑜的風格,夜濃驚訝了幾秒:“你該不會特意給我準備的吧?”
阮瑜抿唇笑著,指著衣櫃裡的另外幾套:“還有這套、這套,你還沒來的時候,我就給你準備好了。”
阮瑜購物欲非常強,給自己買的同時也會給夜濃帶上幾件。習慣了,夜濃也就不跟她見外。她指著阮瑜手裡的那套學院風,搖頭:“這個太嫩了。”
就知道她不喜歡這種裝嫩的,阮瑜掛回去,拿出另一套:“那就試試這身。”
是一套暗粉色的迪桑特,價格不算貴,夜濃鍛煉一貫穿的牌子。
她伸手接過:“就這套吧。”
兩人換好衣服出門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剛好在門口停下。
夜濃在香港見過瞿奕幾次,相貌堂堂,一身的儒雅氣質,再加上身材管理得當,看著要比他實際年齡年輕不少。
夜濃禮貌朝他頷了頷首:“瞿總。”
“你好。”瞿奕也朝她笑了笑。
阮瑜將手裡的文件袋給他後,車後座下來一個一身休閒便裝的男人。
“阮總。”
阮瑜抬頭,朝對方彎了彎唇:“汪總,好久不見啊。”一聲招呼後,見對方走到自己麵前,阮瑜便給夜濃介紹:“這是喜雨傳媒的汪雨苼汪總。”
在對方看過來的視線裡,夜濃伸出手:“汪總,你好。”
似乎是夜濃的長相出乎了他意料裡的美,他伸手淺淺交握時,眉梢都沾了愉悅,“剛剛就聽瞿總說,阮總今天家裡有位美女做客。”
聽罷,阮瑜看了眼瞿奕,盈盈笑意裡,她話裡有話:“夜濃可不單單隻是美女,她還是我們公司的設計總監,也是我的好朋友。”
汪雨苼眉梢一挑,“夜總監,是我失敬。”
夜濃唇角牽出淡淡的弧度,不卑不亢地朝他莞爾:“哪裡。”
汪雨苼一雙眼似乎融不進其他,隻有麵前的美人:“夜總監以前可有打過高爾夫?”
夜濃點了點頭:“以前玩過,但是很久沒碰了。”
聞言,汪雨苼眼底笑意漸深:“正好一會兒我要和瞿總去玩一會兒,夜總監要不要一起?”
在夜濃看過來的視線裡,阮瑜笑著圓場:“汪總,我們這球技,還是不要在你麵前獻醜了。”
“阮總可真是謙虛了,我可是總聽瞿總誇你的球技。”
就在阮瑜朝瞿奕使眼色裡,汪雨苼突然想起來:“聽說這夢蝶山也有球場,環境也很是不錯,不如我們就在這邊玩玩?”
阮瑜是真心不喜歡這位汪總,“汪總,這邊可沒有18洞72杆的,打不了比賽。”
這回,汪雨苼直接不說話了,視線看向瞿奕。
瞿奕是兩邊都不想得罪,索性把選擇權給了夜濃:“夜濃,怎麼樣,要不要一起玩一會兒,就在這個小區裡。”
夜濃自然是不想阮瑜為難,笑了笑:“您可彆這麼說,能看您和汪總打球,已經是我的榮幸了。”
夢蝶山的高爾夫果嶺入口在小區最中間的下沉庭院裡。
一株百年原生古槐沉在庭院最中間,沿庭院一圈,以鏡麵水池做景,涓涓細流聲裡,拾級而上,就到了高爾夫球場入口。
走進,入目皆是紋理連貫、色澤一致的地中海米黃乾掛石材。
“這兒環境不錯啊。”汪雨苼由衷感歎一句後,問阮瑜:“阮總,這個小區還有現房在售嗎?”
“沒有了,就我住的那套還是沈總割愛的呢。”
汪雨苼愣了幾秒:“你說的是東沈的沈總?”
“對啊,”在他的驚訝裡,阮瑜忍不住壓他一頭:“你要是真的喜歡,也可以試著去找找他。”
汪雨苼雖心有震驚,但麵上還是從容不迫的笑了笑:“等有機會我問問。”
阮瑜和他之間隔著瞿奕,在他看不到的視線裡,阮瑜嘴角撇了一撇。
喜雨傳媒雖然做的不錯,但卻不如瞿氏,瞿奕都沒能和沈屹驍攀上關係,他汪雨苼又何來那種本事。
到了服務台,阮瑜遞出自己的卡:“包廂還有嗎?”
“抱歉女士,包廂已經滿了,目前隻有公共打位和沙坑區。”
瞿奕知道阮瑜怕曬,便直接忽略了沙坑區,低聲問她:“這邊的公共打位環境怎麼樣?”
阮瑜朝他點頭:“位置間隔得很開,不吵。”
瞿奕點了點頭:“那就開公共的吧,待不了多長時間。”
瞥一眼身後的汪雨苼,阮瑜輕聲警告他:“夜濃是我朋友,你知道我的容忍度。”
瞿奕握著她肩膀的指骨緊了緊:“放心。”
公共打位的人不多,每一個打位後都有一組雙人沙發以供休息。
阮瑜開了四個打位,但其他兩個明顯都是擺設。
瞿奕早已不需要再來這種練習場,但是他平日裡太忙,所以珍惜每一個能和阮瑜共處的機會,所以阮瑜一拿到球杆,他就充當教練站在了阮瑜身後,手把手教學。
“當初就跟你說先練習用身體打球,你不樂意,現在用手用習慣了,很難改過來了吧?”
這邊一說完,瞿奕就低頭在她耳邊親了親:“明天晚上有沒有時間去我那?”
兩人一陣低語裡,汪雨苼知趣的去了隔壁的打位。
剛好夜濃揮出一杆。
瞿奕站在她身後,從上到下打量著她揮杆後的身姿的同時,心裡猜著她的年齡。
阮瑜今年三十五六,和她做朋友,想必年紀不小,可麵前這位,氣質雖沉斂,但看上去年紀卻不大。
二十四五?
汪雨苼皺了皺眉,太年輕了,正常來說,能坐上上市公司總監的位置,少說也要三十往上。但是分公司的話,資曆或許沒那麼高的要求,要麼就是靠著阮瑜這層關係。
夜濃回過頭來的時候,見他眉心鎖著,所有所思。
“汪總?”
很清麗的一聲,汪雨苼恍然回神,見她盯著自己再看,汪雨苼嘴角一提。
“夜總監剛剛那一杆,揮得很是漂亮。”
她揮杆姿勢是不錯,但也隻是徒有其表。
就在夜濃以笑置之的時候,汪雨苼又來了一個轉折:“不過你剛剛的打法很容易拉傷。”
這句話莫名覺得熟悉,以前的確是有人這麼說過她,甚至每打一次都要說一次。
夜濃彎了彎唇:“我已經很久不打了。”
她剛一說完,汪雨苼就走近她一步,接過了她手裡的球杆。
看出他要親自示範,夜濃自然而然退到一邊。
汪雨苼雙手握住球杆,給她講解了起來:“兩腳要與肩同寬,手臂自然下垂,一定要保持下盤穩定。”
說到這裡,他卻沒有擊出杆頭下的球,而是把球杆遞回夜濃:“夜總監,你再試試。”
夜濃低頭看了眼他手裡的球杆,再抬眸,接到汪雨苼雙眉微挑的眼神,她短暫猶豫後,伸手接過。
也就是那時,間隔四個打位的地方,沈屹驍雙腳驀然一頓。
齊冀快他一步的雙腳也跟著一停,扭頭,見他雙眼微眯,目光緊鎖。齊冀又轉回頭看了眼,但是沒瞧見異常,再回頭,他一臉茫然:“哥,你看什麼呢?”
沈屹驍視線追著夜濃從一個男人手裡接過球杆,追著她朝對方露出莞爾一笑。他目光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涼意,但轉眼間又消失不見。
“那個穿粉色衣服的,”所有情緒被他壓在眼底,隻聽他音色漸沉:“身後站的男人是誰?”
齊冀再度扭頭看過去,尋到後辨認了好幾秒才“哦”了聲:“喜雨傳媒的,”他一邊嘶著聲,一邊回想:“上次我哥帶我去吃飯,他也在,叫汪什麼來著?”
對方姓甚名誰不重要,重要的是——
夜濃手握球杆,一邊調整站姿,一邊心裡警惕著,餘光裡,那雙黑色的雙腳轉了方向,她眉心一擰。
前傾的雙臂就要收回來時,汪雨苼已經站在了她身後。
“保持這個姿勢不要動。”
夜濃已經猜到了他接下來的動作,自然不想配合他,然而汪雨苼卻一隻手壓住了她肩膀。
“放鬆,忘了我剛剛跟你說的,手臂要自然下垂。”
因他沒有過分的舉動,夜濃不好說什麼,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結果那口氣還沒完全吐出,略有粗糙的掌心就覆在了她手背上。
夜濃整個人先是一僵,下一秒,她條件反射的就要掙開,然而一道人影突然蓋到眼前,夜濃剛一抬頭,手裡的球杆就被抽走了。
汪雨苼猛然抬頭,帶出薄慍的臉色在看見麵前的人臉時,他瞳孔一縮:“沈、沈總?”
沈屹驍掂了掂手裡的球杆,沒有看他:“汪總,你這教人的姿勢不對。”
汪雨苼一時語怔主,微微弓著腰剛要直回去,肩膀就被沈屹驍反手一拍。
他看了眼自己的肩膀,又看了眼身前的人,默了兩秒才突然反應過來似的,忙退到一邊。
他眼睜睜地看著沈屹驍取代自己的位置,走到夜濃的身後,雙臂環過她兩側肩膀的時候,汪雨苼無意識地喊了聲:“沈總,你——”
沈屹驍這才掀起眼皮看他,雙眼皮的內褶,壓不下他眼底鋒利的冷光,汪雨苼臉色登時刷白,將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視線收回後,沈屹驍看向被他攏在身前的人。
他當然能感覺到她全身的僵硬,沈屹驍將下巴低在她肩膀。
“忘記我以前怎麼教你的了?”
略沉但足以讓旁邊的人聽到的一句話響在她耳邊。
夜濃眼睫抖顫了兩下,不過短短一個分神,她攥緊的手就被沈屹驍掰開。
將球杆強硬塞到她手裡後,沈屹驍用自己的雙手完全包裹住她的手。
“想不起來也沒關係,幫你回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