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敏聽到沈綰梨的描述,驚恐亂叫了起來,“啊啊啊!!”老夫人也險些扯斷隨身攜帶的佛珠。
這也太嚇人了。
不過,敏兒反應這麼大,是也能聽到綰梨的心聲嗎?
沈綰梨則是疑惑地看向了沈敏,不明白她怎麼忽然亂叫了起來。
沈敏痛哭流涕,緊緊握住許嬤嬤:“嬤嬤,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兒!我不在乎他是男是女了,我隻希望他是個正常人。”
然而,許嬤嬤卻是緩緩搖了搖頭,歎氣說:“國公夫人,你這胎留不得,但眼下,也去不得。”
沈敏著急地問:“什麼叫留不得也去不得?”
許嬤嬤麵色凝重,壓低聲音說:“夫人腹中的胎兒過度吞噬夫人體內的養分,以至於夫人的身體已逐漸呈現油儘燈枯之勢,若是夫人執意要生下胎兒,那待他臨盆之時,便是夫人身死之日。且這孩子,命中帶煞,恐怕也是四肢不全夭折之相。”
老夫人一聽,更加堅定了讓沈敏舍掉這胎,“那還等什麼,快熬一碗墮胎藥來,保住敏兒性命才是要緊的。”
她生怕沈敏犯糊塗,麵色嚴肅地道:“敏兒,雖說這可能是你與衛國公唯一的兒子,但你也聽到了,此胎不祥且克母,娘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你忍心讓娘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話都說到這了,沈敏也清楚孰輕孰重,隻能含淚點了點頭。
但許嬤嬤卻歎了口氣,說:“可難就難在這,即便夫人想要打掉胎兒,也沒有萬全之策。如今夫人的心脈與這鬼胎相連,鬼胎一死,夫人也必死無疑。這就是留不得也去不得。”
沈敏近乎崩潰,掩麵痛哭,“那怎麼辦?”
此刻,她無比地怨恨自己一度深愛的夫君,恨他對她如此心狠手辣。
老夫人捂著心口,更是心痛不已,連帶著同許嬤嬤說話的聲音都帶了哀求:“許嬤嬤,真的沒有辦法能救敏兒了嗎?”
許嬤嬤有些慚愧,卻不得不搖頭,“老奴雖翻閱過太醫院諸多典籍卷宗,但從未見過如此凶險的胎象,亦是無能為力。但眼下夫人的胎兒才七個月,尚未到臨盆之時,若是以侯府之力,張榜遍尋天下名醫,或許能覓得一線生機。”
老夫人全身的力氣都好似被抽空了一般,她緊緊抱著沈敏,眼底滿是灰頹絕望之色。
她明白,許嬤嬤這麼說,那便是連宮裡的太醫都救不了敏兒了,這一線生機,不過是用來安慰她的話,希望何等渺茫啊!
沈綰梨聽著許嬤嬤的話,在旁邊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鬼胎非人,神醫也隻能醫治肉體凡胎,哪裡能除掉這邪祟?上輩子沈敏臨產的時候,沈晉安幫她找了藥穀名醫,不也一樣沒保住沈敏的性命?】
沈敏茫然無措,伸手撫摸著與自己心臟一同跳動的胎兒,想的已不再是嬰兒穿的新衣,而是自己穿的壽衣。
她咽不下這口氣,眼底滿是恨意:“娘,陸航他害我,一定要讓哥哥幫我報仇啊!我要陸航,還有為他獻此毒方之人的性命!”
“敏兒……”老夫人眼淚決堤,心痛欲裂。
可不管事後如何報仇,她也挽回不了女兒的性命啊!
母女倆抱頭痛哭,就連許嬤嬤都忍不住抹了眼淚。
唯獨沈綰梨仿佛覺得這壓根不是什麼事。
【所以,還找什麼名醫,找人跳大神驅邪啊】
老夫人和沈敏:?!
兩人此刻的心情大起大落,仿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又看到了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