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簪比沈敏要年輕上幾歲,依舊梳著未出閣的少女發髻,穿著繡有百蝶穿花的桃紅色齊胸襦裙,身材卻不同於少女的青澀,亭亭而立,風情嫵媚。
她臉上敷了厚厚的粉,卻仍隱約可見黑色的麻子,拋開這些麻子不談,她的五官倒還算標致。
薛玉簪落落大方地跟老夫人見了禮,然後就親昵地上去挽沈敏。
“敏姐姐怎麼在娘家住了那麼久?姑母重病,你又帶著清芷她們回了娘家,府中連個管事的人都沒有。表哥隻得把管家權暫且給了我,隻是我到底不是國公府主母,管起家來也名不正言不順啊。”薛玉簪故作無奈地道。
沈敏聽得出來,她這是到她這個主母麵前炫耀,自己得了國公府主母才有的管家權來了。
若是從前沈敏定會受不住挑釁發怒,氣衝衝地就回衛國公府奪回屬於她的管家權。
然而現在,她壓根就不想回衛國公府那個令她作嘔的地方!
沈敏輕拍了拍薛玉簪手背,“那就有勞玉簪妹妹替我操心府中諸事了。”
薛玉簪都做好了沈敏會生氣地將她推開然後破口大罵的心理準備了,卻沒想到她態度竟然如此溫柔,拍得她手臂都不由起了雞皮疙瘩。
沈敏這是吃錯藥了?
薛玉簪收回手,手帕掩唇輕笑:“敏姐姐不怪我越俎代庖就好。隻是國公府後宅的事,我能替姐姐代管,可表哥的事,我卻不能替姐姐管啊。那日表哥夢魘,我端了藥去給他,他竟然還將我當作姐姐抱住了,非要我陪到天明才肯鬆開我的袖子。”
薛玉簪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泛紅,十足的嬌羞和挑釁。
沈老夫人都忍不住皺了眉。
若是從前,以沈敏的潑辣性子,定要扇薛玉簪一耳光,罵她不知廉恥。
可現在……
沈敏依舊覺得她不知廉恥,但卻不那麼生氣了。
沈綰梨在旁邊看著,心底直搖頭。
【這樣陸航都沒碰薛玉簪,也不知道她有什麼好得意的。要我說,她要真想嫁給陸航,就該直接霸王硬上弓,逼陸航負責。】
沈老夫人和沈敏:“……”
忽然覺得薛玉簪還是有點廉恥心的。
沈敏歎了口氣:“玉簪妹妹,你好歹也是婆母的侄女,雖然薛家敗落了,你一個孤女寄住在國公府,但你也不該如此輕賤自己,就這般無名無份地跟著國公。”
薛玉簪卻是欲蓋彌彰一般道:“敏姐姐莫要誤會,我雖然心悅表哥非他不嫁,但我與表哥之間卻是清清白白的。他隻是抱了我,卻沒真把我當成姐姐。”
這時,珠簾掀開,傳來了沈念嬌冷笑的聲音。
“你這滿臉麻子的醜態,姑父便是再眼瞎,也不會把你當成姑姑!”
沈念嬌是來給老夫人請安的,如今謝芳林處處針對她,她更要抓緊了討好老夫人,卻沒想到剛進鶴壽堂,就聽到了薛玉簪不知廉恥的話。
當初她去國公府做客的時候,就對親爹的這個表妹很不喜歡,總覺得她想要勾引她爹。
薛玉簪看到沈念嬌,笑道:“喲,這不是念嬌小姐嗎?聽說皇上親自賜婚,不日你便是三皇子側妃了,恭喜啊。”
聽到她強調“側妃”,沈念嬌愈發惱火,她看向了沈敏:“姑姑,你也是好脾氣,像這種不知廉恥的醜人竟還容忍她在麵前作怪。要我說,就該把她趕出去。
沈念嬌知道,沈敏也很厭惡陸航的這個表妹,她幫沈敏聲討薛玉簪,應該能讓沈敏重新青睞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