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玉佩,岑諾既然給的是沈綰梨,那便就隻能是沈綰梨的。
……
翌日,天邊浮起魚肚白。
各家的官員們天未亮便在丫鬟小廝的服侍下穿上了朝服,伸開手站在那眼睛都還是眯著的,眼底有些烏青,顯然是一宿沒睡夠。
實在是這幾日,燕京中太多熱鬨可聽了。
他們都沒忍住,聽府中妻妾說了一宿。
知道了自詡深情專一的衛國公,原來不止有位癡情他多年的表妹,還金屋藏嬌二十年,與南村的寡婦柳氏有一雙外室子女。
外室子比他府裡的三個女兒還大!
禦史們更是喝了幾口湯水潤喉,摩拳擦掌,等著到朝堂上大展拳腳,好好彈劾彈劾陸航這位衛國公。
讓他裝!害得每次他們納妾,都要被自家夫人拿衛國公的深情不納妾來做對比!
當然,在一眾禦史當中,有位周禦史尤其為難。
大家都彈劾,他要不要也彈劾呢?
不彈劾的話,顯得他有些獨樹一幟,可能會被襄平侯府記恨上。
可若是彈劾……他和衛國公日後可是親家。
他兒子周景清,一早便與衛國公府的大小姐陸清芷訂了婚,隻等下個月就要成親了。
衛國公府雖然沒落了許多,但爵位門楣還在,與他們自詡清貴的周家倒是般配,他夫人也一向很滿意兒子的這門婚事。
隻是,這兩日,因為沈敏和離歸家,他夫人似乎有些怨言,覺得沈敏任性,一大把年紀了還鬨這出,影響了國公府小姐們的名聲。
還好幾次同他在枕邊說,要不是懼怕襄平侯,他們就該退了這門婚事,堂堂周家長媳,怎能是和離婦人之女呢?
但也隻是說說,襄平侯府如日中天,誰敢得罪?
然而——
就在官員們的車輿路過襄平侯府之時,馬夫們都不由停了下來。
周禦史火急火燎地掀開了車簾,“怎麼好端端地停下來了?前頭是有什麼事嗎,快給本官繞開,待會上朝都要遲到了!”
然而,看到外頭的情形後,周禦史傻眼了。
“這個時辰還堵馬車啊?”
怎麼著,今日是都起晚了?
同僚們的馬車竟然在大街上堵得水泄不通。
還有馬車折返。
有與周禦史相熟的官員,見他還沒搞清楚狀況,便熱心地道:“回吧,周大人,宮裡傳話,說今兒個早朝取消了。”
周禦史也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早朝怎麼取消了?”
當今燕帝,最是勤政,即位以來無論酷暑凜冬,從不缺席早朝,便是感染了風寒,也捂著個湯婆子坐龍椅上聽他們上奏。
同僚伸手指了指襄平侯府的方向,幽幽地道:“燕京,怕是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