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忽然傳來沈綰梨的聲音,沈念嬌本就心虛,這會兒自然被嚇了一跳。
柳淩霄是提醒過她,這個荷包出自沈綰梨之手,讓她不要輕易被沈綰梨發現,尤其是不能讓沈綰梨發現這個荷包與錦衣衛指揮使岑寂的關係。
岑寂此刻也看向了站在沈念嬌身後的沈綰梨,見她神色坦然,眉目清正眸色澄明,與沈念嬌那略顯畏縮躲藏的神色大相徑庭。
以他掌管詔獄識人無數的洞察力,此刻自是偏向了沈綰梨那邊。
沈念嬌自然也察覺到了岑寂對她的懷疑,心下不免有些慌神,麵上卻做出一副吃驚受傷的模樣。
“姐姐何出此言?莫不是見我在上麵繡的是梨花,而你名字裡有個‘梨’,便覺得能夠冒充?”
這話說來,沈綰梨倒是覺得有意思了,“不就是我當初隨手繡的破荷包嗎,你倒還撿來當寶了?有什麼好冒充的?”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岑寂,“難不成,岑大人對醜東西有什麼癖好?”
她想起,苟戴先生的話本裡頭,寫過一些個玉佩癲公和手帕癲公,誰拿著那塊玉佩或手帕就愛誰來著,比中了情人蠱還癲狂。
前世岑寂與沈念嬌結緣,對她言聽計從,莫非也是個荷包癲公?
岑寂微微沉默,“沈大小姐是一點兒也不記得了嗎?”
沈綰梨:?
記得什麼?
前世今生,她可都沒隨意送人荷包私定終身的習慣啊!
而且,岑寂這錦衣衛指揮使雖然冷酷無情了些,但這容貌氣度,她若是有過交集,不可能沒有印象。
沈念嬌見沈綰梨隻是認出了荷包是她的,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心下頓時鬆了口氣。
她似是想起什麼,有些詫異地道:“難道說,岑大人與當初送我‘岑’字玉佩的那位盲眼小公子相識?當初救下溺水的小公子後,將他暫且安置在破廟,我卻因急著回府,匆匆離開不告而彆,也不知那位小公子如何了,是否找到了失散的親人?”
事跡分明都對上了,但岑寂還是覺得疑點重重。
若不是他先入為主,一早認定了沈綰梨才是救下岑諾的人,這會聽了沈念嬌的話,定然會覺得她就是岑諾的救命恩人。
岑寂略帶審視地看向了沈念嬌了,“沈二小姐自幼嬌養在侯府,竟還去過荒郊野嶺救人?”
沈念嬌一早便想好了說辭,輕歎了口氣,“我每月都有幾日要去寶雲寺祈福,少時曾與丫鬟走失過幾日……那幾日吃了不少苦,我也是隱藏了身份的。”
說著她似乎有些難言之隱,“事關女子名節,還望指揮使大人為我保密。”
岑寂漫不經心,卻是目光犀利直射沈念嬌的雙眼:“哦,我聽說,沈二小姐此前曾被沈大小姐推入冰湖,險些溺水身亡?可見沈二小姐原來是不會鳧水的。那沈二小姐又是如何救下我那溺水的弟弟的?”
這話一出,就連沈念嬌都是呼吸一窒。
這岑寂不愧是錦衣衛指揮使,竟然連這細枝末節都能聯係到一起!
沈綰梨也略帶玩味地看著沈念嬌,“原來妹妹會鳧水啊,那當日做出那般溺水掙紮的模樣,莫不是為了栽贓陷害我?”
她倒是要看看,沈念嬌是願意承認栽贓陷害她,還是願意承認救人之事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