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鞭子打完了,縣主。”
小廝來報。
宋晚妝和沈念嬌這才猛地看向那邊慘叫連連的柳淩霄。
她們在這邊幫他求情和沈朝謹掰扯的功夫,沈綰梨竟然已經讓小廝把鞭子打完了?
柳淩霄遍體鱗傷地趴在地上。
其實他一直想說,你們求情的時候,能不能先讓鞭子停下來?
這就算求情成功了,他的鞭子也打完了,能有什麼用?
宋晚妝和沈念嬌似乎也察覺到了這點,一時間神色有些尷尬。
沈綰梨則是笑著起身,拍拍手,慵懶地伸了伸腰肢,對身後的折月道:“打道回府。”
既打了柳淩霄以泄心頭之憤,還看了一出好戲,妙哉。
“柳公子,你沒事吧?彩箋,快去請大夫。”
宋晚妝急急忙忙吩咐。
彩箋都覺得自家小姐有些太在意這個柳淩霄了,她忍不住看了眼旁邊的未來姑爺沈朝謹,見他神色淡漠,心下不免歎息。
宋晚妝注意到了彩箋的動作,皺眉沉了臉色,冷眼瞥了沈朝謹一眼,“怎麼,你們侯府虐待我的救命恩人,還不許我請大夫了?”
沈朝謹甩袖離開:“宋小姐請便。”
見他如此冷漠的態度,宋晚妝心中愈是生氣。
沈念嬌是知道柳淩霄的謀算的,等沈朝謹走後,無奈地歎了歎氣,對宋晚妝輕聲安慰道:“宋姐姐彆生氣,大哥平日不這樣的,許是近日埋頭苦讀作文章,才思枯竭心情不佳,他平日對屋裡的丫鬟們都是和顏悅色的,也不端侯府公子的架子,時常與她們調笑玩鬨呢。”
宋晚妝聞言麵色更是一變。
沒想到這沈朝謹看著清正溫和,像是個克己守禮的,沒想到私底下竟如此放浪形骸。
娘還說他弱冠之年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嗬,誰信?
而且連作文章還要埋頭苦讀遷怒旁人,可見是個腹內草莽的,什麼才子虛名,都是靠旁人阿諛奉承吹捧出來的罷!
哪比得上才華橫溢卻低調內斂的柳淩霄?
沈念嬌挽著宋晚妝的手,笑著道:“宋姐姐,你且放心,等你嫁過門我大哥就不會這樣了……”
宋晚妝卻是默默抽回了自己的手。
“柳公子,我帶你去看大夫。”
她讓車夫背著柳淩霄去了附近的醫館。
然而,柳淩霄卻是忍著痛楚推辭,“多謝宋小姐。隻是,沈大公子到底是你未來夫君,你在他麵前如此維護我,他不高興也實屬正常。女子後宅生活仰仗夫君,我不願你因我而得罪未來夫君。就此彆過。你且留步,我不願汙了你的清譽。”
說完,他便腳步踉蹌地,背著鬆鬆散散的荊棘,艱難地離開。
宋晚妝看得愈發心疼,也愈發欽佩柳淩霄的君子風度。
彩箋在旁邊看得捉急,“小姐,我們還要去拜訪侯夫人嗎?”
宋晚妝看了眼襄平侯府的朱門大戶,直接扭頭,“拜訪什麼,人家都不把我當回事。我還上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