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姝宜要去找人,沈念嬌求之不得,她特意過來演這麼一場戲,本就是等著梁姝宜上鉤的。
她似是神色糾結,“就是白玉橋的對麵,綰梨姐姐好像進了廂房。”
說完,她又忙補充道:“或許是我看錯了吧,今日赴宴穿湘色衣裳的人雖少,但也未必是綰梨姐姐。或許綰梨姐姐隻是想要去廂房歇息下,我們去了反而擾她清淨。”
然而,梁姝宜卻沒再管她再說什麼,直接帶著人浩浩蕩蕩地朝著白玉橋走去。
沈清茉壓根阻止不了梁姝宜等人,急地團團轉,“怎麼辦?沈念嬌肯定是想要害綰梨!姐姐,你們怎麼還那麼淡定?”
她一回頭,卻發現沈清芷和沈清荷依舊平靜。
沈清芷輕拍了拍她肩膀,“不必擔心,綰梨沒事。”
沈清荷的丫鬟已經從沈敏那邊回來了,並且帶回來了消息。
沈朝謹在知道沈綰梨中暑暈厥後,就一直在廂房陪著她,並且讓小廝去知會了沈敏。
……
沈綰梨昏厥前腦子裡就一個想法——
完蛋,要暈死了。
師父誠不欺我,果然不能隨便卜算他。
還好師父在。
前世今生,隻有她師父能給她這種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仿佛隻要有他在,亂世之中亦可有一方桃源淨土。
東廂房內。
折月趁著沈清芷等人和沈念嬌周旋之時,找到了沈綰梨,就一直伺候在廂房內,然後就寸步不離地守在她床邊,盯著女醫插在香案上用來計時的檀線香。
“一炷香時間到了。”
她蹲在床邊眼看著香灰落下,站了起來。
蝶穿牡丹描金刺繡屏風外,沈朝謹獨自坐在桌案邊,桌上的茶水糕點都已撤下,長公主府的侍女為他拿來了淩瓏棋局來解悶。
他將關山書院夫子給他設下的未解殘局擺上。
他自幼有過目不忘的能力,都不必小廝拿來棋譜,就已憑著記憶將棋局複原。
隻是他已冥思苦想數日,甚至還與精通琴棋書畫的沈念嬌探討過,卻始終沒有找到這盤殘局的破解之法。
閒敲棋子落燈花。
聽到折月的聲音,沈朝謹目光自棋局上收回,飛快繞過屏風,去看醒來的沈綰梨。
女醫估算的竟然分毫不差,一炷香剛剛燃儘,沈綰梨就睜開了雙眼。
“師父!”
沈綰梨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緊緊抓住了床邊的白色衣袖。
沈朝謹一愣。
他這個妹妹,之前討好他的時候小心翼翼,後來他再見到她,她對他就極為冷漠。
鮮少見到沈綰梨如此緊張、仿佛生怕身邊的人離開的情緒。
他也不止一次聽她的心聲提到過她的師父。
“怎麼是你?”
沈綰梨看清衣袖的主人不是她師父而是沈朝謹後,眉頭不由微蹙,毫不留情地甩開了他的衣袖,然後翻身從床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