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沈清荷還從沈綰梨手裡將她那被扣下來的人像拿了過來,當著孟望軒的麵撕碎銷毀。
孟望軒眼睛都紅了,“本世子畫了那麼久,沈清荷,你就這麼踐踏我的心意?”
沈清荷淡淡道:“若是會害人的心意,世子還是收回的好。”
說罷,便帶著姐妹們轉身去了彆處賞花。
孟望軒聽到沈清荷的話則是愣在了原地,不由想起了前幾日,他娘在發現他密室那牆畫後,也說過類似的話。
那是他年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隻因佳人早已許了人家,還是皇家,他都不敢表露分毫。
他娘偶然發現後,扇了他一耳光,逼著他將滿牆的畫燒了,還是他跪著哭求說日後都聽他娘的,他娘才允許他將密室的畫保留下來,隻是沒收了鑰匙,封存了密室,不允許他再進去。
他對沈清荷這個未婚妻此前並無太多喜惡,反正不能娶心儀之人,娶誰都一樣。沈清荷與沈念嬌是同父異母的姐妹,說不準他還能通過他窺見心上人的影子,日後也能借著她的關係,遠遠多看心上人一眼。
所以他娘讓他在牡丹花宴上,偶遇討好沈清荷時,他便也去做了。
隻是沒想到沈清荷竟然這麼不識趣。
……
沈清茉一路上都在指責孟望軒,小嘴巴拉個不停,“二姐夫和大表哥一樣都是眼瞎的,沈念嬌哪裡溫婉知禮了!他們那些男人,一個個就看沈念嬌裝可憐,哭幾滴眼淚就心疼得不行。要我說,三皇子娶她當側妃也倒黴,整天看她哭哭哭,福氣都被她哭沒了!”
沈綰梨啞然失笑,覺得小表姐真是隨了沈敏的性子。
“綰梨,你可彆聽他說的學沈念嬌那樣啊!你就是牡丹園裡最獨特最好看的那株!”沈清茉看向沈綰梨誇張地比劃著。
沈綰梨卻是微怔,不由想起前世的愚蠢行為,她為了與沈念嬌爭奪哥哥們的寵愛,還真學過沈念嬌,但他們都說她比不上沈念嬌,說她東施效顰。
“好。”沈綰梨伸手揉了揉沈清茉腦袋。
沈清茉嚴肅瞪她:“說了我是姐姐,你不可以摸我頭。”
沈綰梨:“好。”
沈清芷和沈清荷在旁邊看著沈清茉對比自己高的沈綰梨擺姐姐譜的模樣,忍不住發笑。
沈綰梨瞧著依舊溫柔帶笑的沈清荷,見她心情絲毫不受孟望軒影響,有些意外:“二表姐與未婚夫鬨了不愉快,不怪我嗎?”
沈清荷伸手捏了下她光潔柔嫩的臉蛋,聲音依舊是溫溫柔柔的,“傻瓜,我們都是姓沈的,他一個外姓人,哪值得我們姐妹生隔閡?”
綰梨的臉手感果然像她想的那麼好。
看著她被捏臉有些呆的模樣,沈清荷心笑,她這個縣主表妹雖然在外人麵前劍拔弩張,但在親近的人麵前卻很乖呢。
“就是啊。而且本來就是南安伯世子有錯在先!綰梨你沒錯。他明知沈念嬌的身份,卻在我們麵前,句句拿沈念嬌來貶低綰梨,實在是叫人聽著不爽!”沈清茉也不叫二姐夫了。
沈清芷握著沈清荷的手,則是為她擔心:“原本見孟望軒為你作畫,如此心悅於你,還當他是個良配。沒想到他同那些人一樣,也是個看不透沈念嬌那類把戲的。日後你嫁給他,怕是要受委屈。”
沈清荷倒是不在意,“大姐姐,他心底有誰我不在乎,我對他也並無太多情意。這世間的男人大多如此,三妻四妾,見異思遷,隻有入土為安的那一刻才老實。”
沈綰梨眼皮一跳。
【表姐說的倒是實話,但是這還沒嫁過去就想讓夫君入土為安,莫不是跟程茹煙學的?】
假山後聽到這話的沈敏:!!!
程茹煙那個賤人教壞她女兒!
她說程茹煙那死鬼夫君怎麼就真變死鬼了!原來是她下的毒手!
【不過,像程茹煙那樣弄死年老色衰且陰狠變態的夫君,自己年紀輕輕手攬大權,當人人孝敬的老夫人老祖宗,總比像沈敏那樣,被男人騙得團團轉,最後一無所有的好!雖然說之前的衛國公本來也家徒四壁,比不上人家安國公府底蘊深厚富貴。】
【所以啊,沈敏圖陸航什麼?圖他養外室,圖他害你孩子,圖他換你侄女?至少人家程茹煙圖的就是權勢地位。】
沈敏:……
在綰梨心裡,她竟然不如程茹煙那個賤人?!
她太失望了!
“二表姐不期待與未來夫君琴瑟和鳴嗎?”沈綰梨知道,這個年齡的女兒家,大多是憧憬情愛的。
沈清荷溫柔的聲音中略帶了幾分諷刺:“即便是深情也能裝個二十多年,親爹尚且如此,還有什麼男人靠得住?”
沈綰梨恍然:【原來是因為陸航,讓二表姐不信情愛了,不過這樣也好。】
沈清荷見姐姐妹妹們擔憂關心她,笑了笑,說:“你們不必為我婚後擔憂。我見過南安伯夫人,她是位好相與的,也曾暗示過,待我過門便將府中中饋交予我,那孟望軒一向聽他娘的話,有婆婆站在我這邊,便是他不喜歡我,也得與我相敬如賓。我要當的是孟氏的當家主母,隻要舅舅不倒,他孟望軒便是不喜歡我,也得敬重我這個嫡妻。”
其實這本也是大多數世家主母的心態。
但未出閣的姑娘大多天真爛漫,對婚姻嫁娶充滿憧憬,鮮少有如此的。
【二表姐這般通透,怕是知道孟望軒暗藏愛慕沈念嬌的心思,也隻會一笑而過吧。】
沈綰梨心下感慨。
【若孟望軒真的隻有這個問題,隻要二表姐對他無心,不在意,那嫁給他也無妨。畢竟南安伯府底蘊深厚,內裡富貴,在朝中也有名望,不像陸航之前那空殼子似的國公府,也比燕京中許多官宦人家都要好。二表姐無心情愛的話,嫁入南安伯府當世子夫人,與旁的世家主母那般,管理後宅,生個一兒半女,也能有一生富貴。】
沈敏抿唇,她當初為女兒往下選擇了伯爵府,其實是希望女兒能同她一般,嫁個不納妾的夫君的,孟家也答應過她,沈清荷作為宗婦三十無子才能納妾。
但是,經曆了陸航的事情後,她也明白,男人不納妾幾乎是不可能的。即便不能明著納,暗地裡誰知道呢?
但是,綰梨這話什麼意思,孟望軒也有其他問題?難不成,他也不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