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年輕豔麗,今年也不過三十有六,安國公也才不惑之年。當初不就有傳聞嗎?”有人竊竊私語。
沈敏在旁邊看著也傻眼了。
聽到眾人的議論,她也不由想起當初程茹煙成為安國公府老夫人後的一些傳聞。
那時候,老安國公去世,程茹煙作為後母長相妖豔嫵媚,安國公作為繼子又正值青年,寡婦門前是非多,自是傳出了不少閒言碎語。甚至還有人說,程茹煙的遺腹子,不是老安國公的種,而是安國公的。
不然安國公怎麼會容得下這個繼母生的孩子留下來與他分家產?
不然安國公怎麼會留程茹煙這個年輕繼母在府中?
肯定是有一腿。
直到後來,程茹煙真的就像安國公親娘一樣,為他張羅婚事,娶了蔡氏,又換下豔麗衣裳,換上暗沉莊重的衣裳,處處都與旁的老夫人並無不同,久而久之,這些議論才漸漸少了。
後來,程茹煙的遺腹子夭折,她一夜蒼老許多,這些議論就更少了。
這時候也更多人相信程茹煙的遺腹子是老安國公的種,懷疑是安國公容不下她們孤兒寡母,才下的手。
嘉慶長公主聽到眾人的議論也是皺眉,但她更多的是擔心昔日舊友,“茹煙?”
程茹煙自然也聽到了眾人的猜測,麵色蒼白,咬著牙道:“殿下,我隻是月信來了。”
可她這話著實蒼白無力。
一旁的蔡氏更是失魂落魄,她的兒媳在旁邊擔憂地扶著她,“娘……”
因著沈綰梨這個“中暑”的前車之鑒,長公主多請了幾位府醫在牡丹園中候著以備不時之需,侍女很快就請了女醫過來。
一同趕來的還有安國公段旭。
段旭和襄平侯沈晉安差不多的年紀,長相周正,看到麵色蒼白的程茹煙,麵上滿是擔憂,忙上前攙扶她:“母親!您怎麼了?”
程茹煙避讓了下,將手搭在女醫手上,聲音嘶啞道:“給老身瞧瞧。”
女醫放下手裡的藥箱,攙扶著她在回廊邊上坐下,然後細細探脈,麵色不由微變。
她似是不敢相信一般,又換了隻手給程茹煙把脈,可麵上震驚之色不消。
眾人也察覺到了。
有人耐不住性子迫切地問:“女醫,段老夫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當真是來月信了?”
一旁程茹煙的孫媳呂氏喃喃地問:“娘,你時常侍候在老夫人身邊,應當記得老夫人的月信。”
蔡氏麵色煞白:“娘這個月的月信推遲了,她說許是歲數到了絕信了……我,我也不知怎會如此。”
說著,便拿起手帕默默垂淚。
那些世家夫人們看著她滿是同情。
程茹煙有些不耐煩地問欲言又止的女醫,“到底是怎麼回事?”
女醫則是看向長公主,眼神帶著詢問。
長公主抿了抿唇,“說吧。”
女醫:“是滑脈。段老夫人動了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