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呢?身體好,活該跪著?
蕭瑾寧跪在地上,攥緊了拳頭。
從前他覺得父皇最寵他,將他當皇儲培養,時常讓他幫忙批閱奏折,讓他代替太子祭祀,給了他許多太子才有的特權。
但直到蕭韞玉回宮,他才發覺,父皇最在乎的還是太子。
母妃說,父皇與他是帝王與皇子,是君臣,但與太子卻是父子。
母妃還說,若非太子體弱,乃是早逝之相,即便他母族無人,這太子之位也難以動搖。
這讓蕭瑾寧很是嫉妒不甘。
他過去,從未將這個病秧子皇兄放在過眼裡。
蕭瑾寧仰頭看著燕帝,“父皇,我不知道太子皇兄怎麼落水的,也不知道他為何一口咬定是我將他推入水中,但我真的沒有推他。但我很清楚,我是被襄平侯之女沈綰梨踹進水裡,不是和太子一同落水的!”
燕帝看了眼那邊慢悠悠喝茶的蕭韞玉,皺了皺眉。
老太監福全當即會意,上前將蕭韞玉手裡的杯盞接了過去,“太子,太醫說了你體弱不宜飲茶。”
燕帝這才收回視線,神色莫測地盯著蕭瑾寧,“小三,你的意思是,太子和平寧縣主合起夥來陷害你?”
蕭瑾寧複盤了很久,覺得隻有這種可能,“是。”
“荒謬!”
燕帝操起手邊的鎮紙就朝著蕭瑾寧砸去。
蕭瑾寧沒被砸到。
鎮紙砸在地上被磕破了一個角,滑到了蕭韞玉腳邊。
他順手撿了起來,藏袖子裡,用來砸旁邊老太監剛端上來的核桃。
燕帝:“……”
燕帝當作沒看到,冷眼看著蕭瑾寧,“太子回宮以來,幾乎足不出戶,今日是他第二次出宮。平寧縣主更是閨閣女子,與太子素不相識。蕭瑾寧,你告訴朕,他們怎麼勾結起來,合謀陷害你?”
蕭瑾寧卻覺得自己的懷疑有理有據,“他與沈綰梨素不相識,為何給她做讚者?”
“此事長公主已經同朕交代過了,是喜愛平寧縣主,才請了太子為她添份殊榮。”
燕帝搖了搖頭,“小三,你太讓朕失望了。太子體弱,你作為弟弟應當體恤兄長,對他多加照顧,怎可將他推入水中?”
蕭韞玉掰開核桃,輕咳了聲,“父皇,三皇弟也不是故意的。”
蕭瑾寧都快要被氣死了,這個病秧子,他哪得罪他了,竟還在父皇麵前陷害他!
“父皇,兒臣真的是無辜的!你大可以將沈綰梨打入詔獄,我就不信,錦衣衛和東廠撬不開她的嘴!”
他不能對蕭韞玉做什麼,還不能審一審沈綰梨嗎?
燕帝聽到這話直皺眉。
他要真敢那麼做,沈晉安還不得造反啊?
“父皇!”
蕭韞玉站了起來,麵色蒼白,掩唇咳嗽。
“父皇,此事就算了吧。兒臣不想牽連無辜之人。姑姑好心帶我參加平寧縣主的及笄禮,兒臣還為人家姑娘做了讚者,若是轉而便還害她入了詔獄受酷刑,怕是要有更多人在背後議論兒臣是無福之人了。”
蕭韞玉越說咳得越急,旁邊的太監都忍不住扶了他一下,給她倒了杯溫水。
蕭韞玉卻是推辭,望著燕帝道:“父皇,燕京太危險了,還是讓兒臣回寶蘊山吧。”
燕帝看著他那與先皇後眉眼相似的麵容,就忍不住想起先皇後病逝前也是這般蒼白柔弱,心疼得不行。
“不行!皇城之中,朕的眼皮子底下,誰敢害你?你乃大燕太子,誰敢說你是無福之人?”
燕帝說什麼也不會讓他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