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表哥,綰梨說得對,誰支持你去賭的,你就找誰借錢去吧。反正我和綰梨是一個子也不會給你的。”沈清茉瞥了沈念嬌一眼,然後拉著沈綰梨就走。
沈念嬌則是有些心虛,不敢再跟沈暮玠搭話,怕他真要拿她的首飾去抵押。
沈暮玠輸了多少銀子她不在乎,反正他的銀子便宜了沈綰梨也不會便宜她,但是,不能損失她的首飾。
但好在一路上沈暮玠都隻是低頭跟在沈綰梨身後,像是被抽走靈魂一般,沉默著沒說話,不知在想什麼。
一路上沈清茉小嘴叭叭叭,沈綰梨心情頗好地應著她的話。
直到侯府門房給他們開門,喊了句“二公子”,沈綰梨才注意到沈暮玠竟然沒返回賭場,而是跟著她們一道回來了。
沈綰梨略有些稀奇地衝著他挑了挑眉。
【這是沒從沈念嬌那裡討來銀子,想回來搬侯府的?】
沈暮玠被她那略帶譏誚的目光看得有些羞愧,他這一路走回來,漸漸從賭場那種引人腦熱的氛圍走了出來,冷靜下來後也想了很多,越想越想扇自己兩耳光。
他在侯府這個錦繡富貴鄉長大,最不缺的便是錢財,但他文不如大哥沈朝謹,武不如小弟沈夜衡,從小就是個混不吝,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從小到大,祖母寵愛念嬌,鮮少插手他們兄弟幾人的教育,母親謝芳林雖然管他,但因著頭疾病弱,自顧不暇,父親忙於軍務,也就在逮著他賭博時給他幾頓棍棒教育。
他身邊有一幫狐朋狗友,捧著他順著他討好他,他也就樂在其中,跟著他們一同逃課、賭博、招貓逗狗不學無術。
可是真正為了他好的人不會放縱他,不會眼睜睜看著他誤入歧途,在知道他去賭的時候會懲戒他阻止他,就像他爹娘,還有……沈綰梨。
而不是像林磊和沈念嬌那樣,說著好聽的話,但卻是在把他往絕路上引,從他這討要好處,卻從不會施以援手。
此刻輸得身無分文的沈暮玠仰頭望著茫茫長天,忽然有種大徹大悟般的感覺。
下一刻,一根長棍打在了他腿上,疼得他直跳腳嗷嗷叫。
他一回頭,就見謝芳林麵色陰沉地站在他身後,掂了掂棍子。
沈暮玠咽了咽口水,“娘。”
謝芳林麵無表情:“聽說你在賭場把珍饈閣給輸了?”
沈暮玠下意識朝沈綰梨和沈清茉的方向看去,就見她倆這會兒正站在樹蔭下,搖著折扇幸災樂禍地看著他。
不是說好的不告狀的嗎?
似是看出了他眼裡的怨念,沈清茉喊道:“二表哥,我和綰梨可沒告狀,是你丟臉丟大發了,舅母在家中都聽到了風聲。你可彆記恨我和綰梨啊。”
沈綰梨搖著折扇沒說話。
她知道沈清茉說這話,主要是不想讓沈暮玠誤會她,怕他們兄妹關係更加惡劣。
她領了清茉的好意,但並不在乎沈暮玠會不會記恨她。
要是在乎,她就不會將珍饈閣據為己有了。
“還敢記恨你妹妹?要不是廚房采買的嬤嬤在外聽說了這事告訴我,我還不知道你沈暮玠這麼能耐,日進鬥金的珍饈閣都不夠你輸的!是不是想把侯府也拿去賭桌上抵押啊?”
謝芳林又是一棍子落下,打在沈暮玠後腿上。
沈暮玠疼得眼冒金星,但沒像以前那樣又跑又躲,而是滑跪到謝芳林麵前,望著她,眼含熱淚,誠心悔悟:“娘,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改過自新,再也不去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