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和竹弩一起燒,咱也不能帶著,還有你們鋪在車板上的席子麥稈,上麵有血的,全都抱過來燒了。”
既然是‘毀屍滅跡’,就毀的乾淨一點。
這還沒完。
“對了,你們身上的衣服鞋,互相看看,有那血點子的……也彆要了,全都燒!”閆老二咬牙道:“彆心疼,回頭上我那挑去。”
眾人本來有些不舍得,可一看閆老二這老摳要出血,個個哈哈笑著翻看自己的衣服草鞋,但凡有點印子,果斷扔進火堆裡,然後站到閆老二跟前,笑嘻嘻等著。
閆老二牙疼的翻出幾個包袱,大家夥開開心心的穿上身,試著不合適再互相交換。
雖也是舊衣,但這挑挑揀揀的感覺還真不賴。
……
將所有的不妥當掩蓋。
一行人終於來到了關州府北戎頭所的關隘處。
“什麼人!止步!”
“我們是逃荒來的,軍爺行個方便,讓我們過去吧。”梁滿山離著老遠高聲喊道。
“逃荒來的?怎麼這麼多人?”值守的小旗很緊張,這群人不光是人多,不像是小股小股的流民,感覺也很古怪。
“這是災民?看著不像吃不上飯。”旁邊的人小聲嘀咕道。
問話的小旗這才反應過來。
對啊!災民他們也不是沒見過,一個個麵黃肌瘦,瘦的就剩一副骨頭架子,衣服空蕩蕩,埋埋汰汰,得走的更近些才能聽清他們說了什麼,哪像答話的這人,中氣十足的。
看著……還像個肚子裡有墨水的?
“你去找頭,我盯著他們。”
“行!”
小旗大喊道:“你們站在原地,不要過來!”
大家夥乖乖的站著,趁著離得遠對麵的軍爺也聽不到,小聲交流。
“這咋還防著咱們?咱竹弩不是都燒了嗎?是不是棍子也得燒?”
“應該不是棍子的事,咱平時去鎮上,守門的官爺也沒說棍子不能拿。”
“一個地方一個令,咱聽著就是,讓咱乾啥就乾啥。”
“對對,咱都聽著。”
……
“總旗,就是那些人,說是逃荒來的災民。”
薛總旗一見這麼多人,微微皺眉。
他粗著嗓子大聲喝問:“你們是從哪來的?”
“回軍爺的話,我們齊山府、樂山府人,有戶籍為憑。”梁滿山將袖中的籍冊高舉。
“齊山?樂山?”薛總旗奇了怪了。“怎麼會走到這來?”
“樂山府通往關州府的官道有匪徒橫行,我等不得已,隻能繞路。”閆懷文朗聲答道。
薛總旗聽著話音,就知道這又是一個讀書人。
“你們過來幾個人,上前答話。”來回喊也很費力氣的。
閆懷文兩兄弟、梁滿山、羅村長和安叔行至垛口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