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麵前的桌桉上也有符紙,手一抖,符紙無火自燃。
閆玉中肯的點評:「動作挺熟練的,都看不出什麼破綻。」
閆老二道:「沒兩下子,哪敢出來騙人。」
「這祭祀啥時候能結束?」閆玉等的心
急,磨磨唧唧的,能不能給個痛快。
「快了,你看三牲都扔下海了。」閆老二有些可惜:「白瞎這三個頭。」
「爹,有人求神水了,咱也衝吧。」閆玉躍躍欲試。
閆老二一看,確實,趕忙道:「咱倆從側麵繞過去,找個好位置。」
所謂的好位置,就一條標準,顯眼。
父女兩個繞了好大一圈,閆玉一手拽著她爹,一手推開前麵擋著的人。
她人小,靈活又有一把子力氣,帶著她爹,過三關穿五將,很快就擠到前排的位置。
這個時候,就該閆老二出場了。
彆人都是跪求,閆老二不,一個騙子,憑啥讓他跪。
他直接撲過去,扒著那假道士的胳膊。
一臉焦急,苦苦哀求:「道長,浮雲道長,咱關州正鬨疫病呢,求您給點神水吧,讓我帶回去救救那些苦命人,給點神水吧,您是救苦救難的老神仙,救救他們吧!」
一聽他說是關州那邊來的,又是為得疫病的人求神水,浮雲道長立時就想將他踢開。
開什麼玩笑。
那疫病過人可厲害,誰知道你有沒有啊,就往本道身上撲。
可他還不等動作,就聽到一個小孩尖利的聲音:「老神仙救苦救難,我們心誠,心可誠了,喝了那神水一定能百病全消,到時候我給您給道尊供長生牌位!」
閆家父女是有備而來。
打聽了這浮雲觀的行事,尤其是這神水。
據說這神水並不是人人喝都管用,要心誠,心誠則靈。
浮雲觀的神水也不賣錢,都是求道長賜下。
若感懷恩德,就去浮雲觀請了道尊神位回去供奉。
一旦在浮雲觀請了道尊,就不是一錘子的買賣,三節兩壽,各種道家節日祭典……道觀但凡有召,皆要出人出錢。
比那孝子賢孫還孝子賢孫。
他們父女歸納了一下,這還是一夥講究長遠的騙子。
至於所謂的心誠則靈,完全就是瞎貓碰死耗子。
不管用就說人家心不誠,管用就是神水靈。
總之,道理都是他們那,解釋權最終歸浮雲觀所有。
浮雲道長輕咳一聲,糾正她:「不是長生牌位,是道尊神位。」
閆玉連連點頭:「神位,我們供神位。」
供你個錘子幼!
趕緊拒絕我們呀,還有下一場要趕呢。
神水不輕易予人。
不然這老些的人作甚又跪又求,從鎮上一直跟到海邊來。
「念你們誠心相求,也罷,這神水,便予了你們吧。」
浮雲道長一伸手,旁邊的小道士遞過來一隻青白色的瓷瓶。
閆老二驚的手鬆了鬆。
閆玉也沒想到這神水他們一求就求來了。
拿到神水的閆老二暈暈乎乎。
雖然和計劃不符,倒是知道和人家道謝。
「多謝道長,您救苦救難,功德無量。」
閆玉也隻好用誠摯的麵容,大聲拍馬屁:「老神仙救苦救難,功德無量。」
浮雲道長一副高人做派,悠然道:「心誠則靈。」
見他們得了神水,周圍的人比他們還激動。
有說他們運氣好的,有說浮雲道長善心的,還有的抓緊時間再去求一波,希望也能被賜下神水。
兩個人好不容易擠了出來,一點不敢停留,快步返回客棧。
「咋整?這和咱們計劃的不一樣。」閆老二看著桌上擺著的瓷瓶,用手指摸了摸,上上下下左
左右右的看,又輕輕搖晃了幾下,聽到裡麵液體流動的聲音,又放下。
「也不知道裡麵是啥水,彆說這瓶子挺精致的,騙子挺下血本,這瓷瓶不知道能賣多少銀錢。」他在心裡暗暗給瓷瓶估價。
這趟不虧,這麼精致的瓶子,一錢能賣上吧,那不是等於報銷了住店的錢?
閆玉皺著小臉。
「雖然有這瓶子更容易讓彆人相信咱,痛快的將神水喝下去,可要是咱的藥管用,不就為浮雲觀揚名了麼。」
「那假老頭不是說了,心誠則靈。
他們以後再去浮雲觀求,喝了沒用,就是心不誠唄。」閆老二隨口道。
閆玉像是被點亮了明燈。
「對啊爹!神水又不要錢,浮雲觀騙的是後麵長長久久的供奉,誰愛來求就來求,喝了不管用,自然就沒人求了,還可以順便扒一層浮雲觀的皮,人言可畏啊,人人都說神水不靈,這神水,還能是神水嗎?!」
閆老二:「哈哈哈!沒錯沒錯!神水不管用,浮雲觀以後想騙錢都騙不著了,心可真黑,賺一筆還不行,還想賺人一輩子供著他們,看等以後大家都不信這神水了他們咋整。」
……
第二日一大早,閆家父女吃了客棧的免費早飯。
兩碗稀粥、一碟子鹹菜、兩個雞蛋、兩個餅子。
神清氣爽。
白給的飯,彆管好不好吃,就是一個字——香。
閆老二挨個藥鋪驗貨,付尾款。
閆玉在當街站著,盯著那些拉貨的車和人。
等閆老二將各家藥鋪的貨都理清,聚集在一起的幾輛車才緩緩出發。
價錢講不下來,閆老二就談了送貨服務。
給這批藥材送到鎮外海邊處他們木筏附近的位置。
沒敢讓人看到他們的筏子,省得他們大驚小怪。
不過話說回來,用木筏運這麼多東西的人,他們確實是頭一份。
送貨的夥計們以為他們和人約定好在附近等船。
閆老二讓他們在此卸貨也沒有異議。
放下藥包就走了。
見人走遠,父女兩個讓三寶將藏好的木筏拉過來,爺倆一袋一袋的往筏子上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