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玉咬了一口饅頭,又咬了一口,將嘴填得滿滿的,用力咀嚼。
直到咽下才道:“不管送幾張,以大伯的智商,我們手裡有醫書這件事瞞不住的,隻能坦白,選在此時,合適嗎?”
他們也沒想過一直瞞下去,但也得找一個恰當的時機才好和盤托出。
今天?現在?是不是有些倉促了?
“早晚都一樣,你也說你大伯那個人瞞不住,那我們早些說更好。
虎踞鬨疫病的時候我們還可以說一時沒想起,剛剛安置下來,東西又雜又亂,可現在房子也起了,家裡也安穩了。
前有崔娘子生病的事,今有你去虎踞親眼見那小女孩發熱之事,此時交待,正好。”
閆玉有些躊躇:“是不是讓爹去說更好?大伯對爹容忍度更高。”
濾鏡超級厚。
“不妥。”李雪梅不讚同:“正是因為你大伯對你爹太好了,若是覺得他有意隱瞞,會寒了心。
你將此事捅破,可以說你爹將那些破書忘在了腦後。”
李雪梅又重複了一遍她們商量好的說辭:“書是你爹以前淘換的,大概早就忘了,收拾家當的時候我收拾了帶著,到了這邊咱想做紙了才想起來,抄下來後,舊書就塞到袋子裡,掛在河裡成了紙漿。
所以,就隻有這些你手抄的方子。”
“我抄?”閆玉指著自己。
“對,你抄。”李雪梅又找了紙出來,鋪在她麵前,“現在就抄,這才能解釋你為何會對這些有印象,也有正當的理由,為了練字。”
“就正經書抄膩了唄,所以找破爛書來抄。”閆玉自我調侃道。
李雪梅笑了笑,就知道閨女自己能調節好,她家大寶,不是個鑽牛角尖的孩子。
……
“大伯,我進來啦?”閆玉在門口踮腳張望。
聽見裡麵嗯了一聲,又低頭看了眼手裡的本子,抬頭挺胸,走進大伯的房間。
閆懷文執筆在寫什麼,用她家自作的紙。
“大伯,我有東西給你看。”她將裝訂成冊的本子遞過去。
閆懷文放下筆,看清了內容,挑了挑眉。
“哪裡來的?”
閆玉將在心裡打了無數遍草稿的話說了出來:“是咱家的,我從書上抄下來的。”
“書在何處?”閆懷文問。
閆玉將忐忑不安表現的淋漓儘致。
“大伯,我說了你彆生氣,書……做紙了。”她不等大伯再說話,連忙解釋道:“我和娘不是故意的,爹以前也沒說過,他可能自己都忘了,那些書破破爛爛,缺頁還被蟲子蛀了,一個洞一個洞……
以前不知道它有用處,就想著既然抄了下來,咱家又要做紙,就……綁袋子扔河裡了!”
閆懷文又將本子翻看了一遍。
是的,閆玉沒有按照她娘說的,拿挑出來的那三張,而是將自己抄方的本子拿了過來。
這樣的本子,她和李雪梅都有。
感謝她當初沒有發懶,而是聽娘的話,各自抄書。
閆懷文:“你爹帶回家的?他從何得來?”
“娘說,放家裡有些年頭了,也不知道爹是啥時候拿回來的,他的東西娘不太敢碰,咱往關州來,收拾家當,娘見上麵有字,才塞進包袱裝了來。”閆玉小心翼翼的說道。
閆懷文琢磨了一下,確實挺像是天佑能乾出來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