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子不多時便將剛出鍋的餅子送了來。
閆懷文一邊用飯,一邊聽小二講虎踞邊軍與民團清繳北戎之事。
比他預期的要慢。
他淡淡開口:“你指一指他們現在的位置。”
閆玉立時在地圖上圈定一處。
閆懷文瞄了一眼,便道:“薛總旗有自己的小心思,這是盼著西州亂起來,再立奇功。”
閆玉一琢磨便透澈了。
“所以薛總旗這般磨蹭,近來一直在西州邊緣打轉,是為這個?”她緊接著問道:“大伯,西州……會亂嗎?”
“良機稍縱即逝。”閆懷文淺淺勾了勾唇:“現下北戎已除,關州再無掣肘,關州軍又逢新勝,正是氣盛之時,齊王,已是錯過。”
“關州與西州接壤唯在虎踞,大軍猶在。”
“穀豐此地,與西州還隔著樂山,齊王若動,便有兩府圍攻之險,樂山府再不濟,仗著山勢之利,尚可周旋一段時日,等朝廷派兵前來,西州,討不了什麼好處。”
起逆之事必要籌謀萬全,方敢行之。
前世若不是齊山幾府災情深重,朝廷疲於應對,另有關州與北戎那一戰落敗之故,英王世子殞命,關州軍損兵折將,英王傷心欲絕,一蹶不振,也不會被齊王趁亂而起。
收拾齊王,著實費了朝廷一番功夫。
倘若關州雄兵在側,齊王必不敢直攻京城。
沿途所過州府也不會為兵禍所害。
“大伯,咱們遇上好幾撥西州的探子,連番的往咱這邊來。”閆玉想起來這茬,趕緊和大伯彙報。
閆懷文定睛看了她一會,漸漸帶出幾分笑意,問道:“可是料理乾淨了?”
“嗯嗯!”閆玉連連點頭,聲調忍不住的拔高:“那能讓他們想來就來麼,嘿嘿,必須給他們留下!”
閆懷文也不問人留哪了。
閆玉自也不會主動提。
“遲遲無人回報,齊王想來已有知覺,近來一再催促,想與王爺見上一見。”閆懷文淡淡說道。
“大伯,明天就去嗎?能不能帶上我?”閆玉眼睛亮晶晶的,小臉寫滿期盼。
“三王相會,哪有帶著輔兵前去的道理。”閆懷文微微笑道:“還是個冒頂輔兵的小兒!”
閆玉:……
完蛋,失算了!
光想著能混在軍營裡,忘了這輔兵上不得牌麵,英王多少也得講究些排場不是,有精兵強將不帶,帶輔兵過去?忒不像話。
閆玉有些蔫蔫。
不過很快又振奮起來。
“大伯,那你能去吧?”
閆懷文含笑點頭。
就見他家小二那顆小腦袋猛地轉向康二,那雙亮閃閃的眼睛滴溜溜亂轉。
……
吳王沒去樂山府城落腳。
而是選了距離關州府、西州府最近的一處縣衙。
吳王提前去關州和西州走了一圈,全了禮數。
英王和齊王便也默契的每人隻帶一千精兵。
這一千人,乃是虛數。
實際上並不足一千,約有七八百人的樣子。
加上兩府之屬臣,還有近侍近衛等等,滿打滿算一千出點頭。
閆懷文此時充當的是幕僚一流。
府中供奉清客一流,乃是風雅事,高門顯貴都喜如此。
英王府從前是沒有的,倒不是英王不願從眾,一是府中……拮據,二是關州也難尋有才之人,能讓他甘於供奉。
說白了,就是沒人值得他花這份錢。
而閆懷文,英王著實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