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玉發誓如果還有日後一定要造個堅固的車棚。
鐵的!
整個不敢誇口,但至少棚頂一定要鐵做的。
她舉著的刀身緊貼著車頂,兩隻胳膊能清晰的感受到它所承受的重量,每一道都讓她膽戰心驚,頭皮發麻。
車外不斷傳來石頭滾落,人被砸中的聲音。
這些關州的漢子沒有呼痛,隻有忍不住的悶哼聲傳來。
剛換的兩匹馬被砸死了。
有人上了車頂。
他們推開了掉落在車頂的石頭。
有人被砸中,掉了下去,很快又有人頂了上來。
車頂斷裂,卻還保持著最後的倔強,不願彎折。
嗖嗖嗖嗖!
破空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有人被射中了,有人用刀砍下了飛來的箭矢……
護衛軍裡亦有擅射之人,舉弓回射,掉落下來的山石反而成了大家的掩體,一部分人躲在山石後麵回擊,而另一部分卻不能躲避,因為馬車還暴露在敵人的視野中,無遮無擋,隻能以人做牆,堆砌,防守。
她在車裡看不到,卻從聲音延伸出一幕幕畫麵,浮現腦海。
敵人用了弓!
閆玉猛地抽刀橫在身前,危險讓她如同一隻炸毛的貓,緊緊貼住大伯,大腦飛速運轉。
不能留在車裡。
要逃!
不能留在原地。
不然就是活靶子,敵人狡詐,將每一步都算到了。
刀尖挑開車簾,閆玉俯身向外張望。
車內車外,宛如兩個世界……
九霄被她放到大伯的頭上,依舊保持著展翅的姿態,鷹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等待下一步命令。
透過車窗,閆玉看清周圍,她快速移動到車門的位置。
親衛看清她的意圖,焦急道:“外頭危險,先不要出去。”
閆玉飛快的看了他一眼,知道他這是基於對夥伴兄弟的絕對信任,事實證明,護衛在周圍的關州軍,確實沒一個慫的,即便被射成了刺蝟身死,依舊挺身擋在車前,沒有讓一支箭矢飛進這小小的車廂。
“九霄,攻擊我們的,都是敵人!”閆玉的聲音幾不可聞。“我沒有危險,你不要動,保護大伯。”
九霄的鷹眼快速閃過道道流光。
如果閆玉能共享九霄的視野,就會發現它眼中有部分綠點翻轉成紅點……
那親衛不等聽清她說了什麼,閆玉便滾出車廂,幾乎在同時找到了掩體。
手中的長刀大力投擲出去,刀鋒輕而易舉的紮進敵人的身體,揀起地上掉落的另一把刀,再次扔出去。
頃刻間,便乾掉兩個衝到近前的敵人。
三鐵有所知覺,朝著她的方向焦急的喊了一聲:“小二!”
“三鐵哥,過來幫忙!”稚嫩的童聲冷靜的不像個孩子。
她沒有再揀地上的刀,而是用雙手,拖拽地上的石頭,堵住縫隙,為大家爭取一片安心的戰壕。
“敵人數量不多,隻是先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等魏將軍騰出手來,就會過來和我們彙合。”閆玉一邊搬石頭一邊說道。
三鐵過來,見她如此,伸手便要幫忙。
“三鐵哥,你幫我警戒。”她手無寸鐵,心裡不是不虛的,隻是現在容不得心中有半點畏懼,抓住每一分能活的希望,才是要緊。
“王爺受了傷,咱們不能停在原地,稍有不慎,便會傷及王爺性命!”閆玉不是危言聳聽,是事實擺在眼前,永遠不要寄希望於敵人會失誤,生死之間,能倚靠的,隻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