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薑回到民宿,就搬了筆記本到露台的榻榻米上處理工作。
寫寫文案,剪剪片子,不知不覺一上午就過去了。
中午十分,新疆的太陽暖融融的,照得人昏昏欲睡,艾薑乾脆合上電腦,整個人歪在榻榻米上打盹。
不知過去多久,她似乎在睡夢中聽見隱隱約約的吉他彈奏聲,等睜開眼時,才發現這琴聲似乎是從天井那邊傳過來的。
被吵醒後也沒了再繼續睡的心思,隻是眼睛和腦子還不願意馬上開機,艾薑隻好坐起身,腿耷拉在榻榻米邊緣,閉目緩神片刻。
耳邊的吉他聲卻是彈得越來越淒淒艾艾,像極了林黛玉的嚶嚶哭泣。
艾薑心煩地起身,抱著電腦下到民宿一樓。
看見天井旁的榻榻米上,有一人帶著頂黑色的鴨舌帽,正盤腿坐著很隨性地扒拉著琴弦。
那戚戚怨怨的音樂聲近了,艾薑忍不住皺了皺眉。
要不是這人頭微微低垂著,讓人看不清他的臉,她都想上去好好開解他一番,有什麼事是過不去的,非得在這兒彈這種勾著人跟著一起傷感的曲子。
但艾薑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還是忍住了。
一個素未謀麵的人,突然衝上去就對著人家灌雞湯,人家大概會以為她是個瘋子。
算了,咱聽不了,可以躲出去,沒必要留在這兒讓自己的耳朵受委屈。
艾薑越過那個鴨舌帽,徑直走到前台,看見前台小姑娘帕夏正倚在門口的矮凳上,曬著太陽,打著瞌睡。
小腦袋瓜一點一點的,眼看著就要栽在地上,艾薑連忙伸手去托住她。
許是突然間的皮膚接觸,讓小姑娘一下從瞌睡中驚醒。
帕夏睜開眼懵了一瞬,隨即揉揉眼睛坐直身體,軟塌塌地叫了一聲:“艾薑姐姐……你出去啊?”
“嗯,”艾薑聲音淡淡的,收回手,提醒她,“坐這兒睡,一會摔了。”
她不太喜歡人工作沒有個工作的態度,小姑娘工作時間坐在這兒打瞌睡,要是換做跟著她工作的人,這樣會被她狠狠罵一通。
但現在這是安柏的事,她才不會閒著沒事管人家的事。
不過就照他這個管理法,這民宿早晚得黃。
“都是那位大哥,坐在那彈這種哼哼唧唧的曲子,”帕夏人也哼哼唧唧的沒什麼精神,“都給我聽睡著了,簡直催眠神曲。”
艾薑順著帕夏的視線朝天井那邊看過去,鴨舌帽那位還坐在那垂著頭專注地彈著。
“他什麼人?”艾薑忽然有點好奇,問帕夏,“民宿的客人嗎?”
帕夏扁著嘴搖搖頭,“住在民宿裡,但也不算是客人了,不付錢的。”
不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