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太和山秋雲庵。
“小姐,這是鄒管事剛剛送過來密信。”
宋婉儀的丫鬟茱萸,將一封信遞給了一個眉目如畫的女子手中。
若這女子出現在鬨市,美貌必定會引得無數路人圍觀。
隻可惜她如今一襲青灰色的尼姑裝,讓人望而止步。
“好一個伯府,簡直就是長亭外,古道邊,芳草天!”
——不要碧蓮。
宋婉儀一目十行的讀過手中的信,氣得身子有些微微顫抖。
她在尼姑庵的這些日子,她的夫家昌平伯府,把她的嫁妝全部充入伯府的庫房。
不僅伯府上下女眷穿金戴銀,戴的全是她的首飾。
還把她嫁妝裡所有商鋪盈利,田地租金,全部劃入了府內公賬。
用鄒管事的話來說,就是整個京城都知道昌平伯府發跡了,就連府裡的丫鬟都穿上了綢緞。
而她這個正主卻在尼姑庵裡吃糠咽菜,到了夜裡,屋內連個燭火都點不起。
原身好歹是蘇州首富之女,如今竟被磋磨到了這個地步。
“筆墨伺候。”宋婉儀將信紙重重地拍在桌上,氣勢十足的吩咐茱萸。
“小姐,我們沒有筆墨。”
茱萸的話讓宋婉儀險些栽了個跟頭。
她穩住身子,頗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你去傳個信給鄒管事,讓他私下變賣幾處田產,送些銀子和東西過來。”
說著,宋婉儀朝著茱萸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過來,“還有,最重要的事,讓他查一查,最近伯府與何處有大筆銀錢往來。”
原身剛從蘇州嫁入伯府,蓋頭都還沒掀,伯府世子就暴斃於府內。
而昌平伯府未等天亮,就連夜將她這個新婦打包送來了秋雲庵,讓她帶發修行,為克死的丈夫日夜祈福。
可兒子剛死,伯府的嫡女便穿金戴銀,四處參加宴席,這不合乎常理。
“小姐,我這就去!”茱萸眼前一亮。
自家小姐應當是緩過來了,知道沒銀子的苦楚了,願意讓她去拿銀子使了。
茱萸離開後,宋婉儀開始細細分析起了自己當今的處境。
她是個寡婦,還是個俏寡婦,雖然此刻嫁妝被夫家霸占。
但若是能拿回自己的嫁妝,那麼以後她便是一個腰纏萬貫的俏寡婦,何愁不能好好生活?
隻是自古民不與官鬥,雖然這個永昌伯府是個落魄貴族,但也不是她一介商女可以隨便撼動的。
所以拿回嫁妝這事兒,還得想個法子從長計議。
想著,宋婉儀起身坐到破破舊開裂的梳妝台前,上麵僅有的一張銅鏡就是她穿越過來的這些日子,最大的消遣。
“真是光看著這張臉,什麼煩惱都沒有了。”宋婉儀對著銅鏡撫摸自己的臉頰。
這張臉隻能用絕色來形容。
臉長得好看也就算了,身材也好。
想到這裡,宋婉儀站起來轉了一圈,感歎道,“真是人間尤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