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全過來回稟的時候,他以為她隻是耍耍小脾氣,不願意見他,等他出宮哄哄便好了。
但不成想,這狠心的小娘子居然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直接連夜打包走人了。
就連精心籌謀來的昌平伯府都不要了。
沈懷謙一路上沉著一張臉,往虎橋坊趕去,常德全小心的伺候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出。
馬車停在了虎橋坊的一個小院前。
此時院內,茴香跟茱萸兩個人正在鋪床,宋婉儀坐在桌前,看著桌上的燭火發呆。
這昌平伯府老夫人的位置,她還沒坐熱,就被沈懷謙害得挪屁股走人了,這讓她如何甘心。
“咚咚咚。”院外麵響起來一陣敲門聲,吸引了屋內三個人的注意。
宋婉儀瞳孔一縮,預感不妙,“茴香,這裡有後門嗎?”
茴香搖了搖頭,“沒有,夫人莫慌,奴婢去看看。”
她之前本就是住在這裡的,所以由她出去開門是最合適的。
宋婉儀拉著茱萸在窗簷邊上蹲下,唯恐屋內的燭火將兩個人的身影映出來。
茴香打開房門走到院內,隔著上了栓的院門問道,“誰啊?深更半夜的。”
“開門。”常德全看了一眼身後臉色黑沉的沈懷謙,“來找宋夫人的。”
茴香聽了門外人的話,頓時有些慌神,但還是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顫,“這裡沒有什麼宋夫人。”
“杜康,把門撞開。”沈懷謙沉著臉吩咐道。
“是。”杜康應了一聲,連忙上前將常德全稍微拉開一些,一腳就把眼前的院門給踹開了。
陛下今日好不容易帶他出宮一次,他可得好好表現,可不能再坐冷板凳了。
“砰”的一聲巨響,讓屋內的宋婉儀跟茱萸兩個人肩膀一顫。
沈懷謙抬步便往院內走,茴香壯著膽子想要上前阻攔,被杜康給攔了下來。
宋婉儀看到沈懷謙推門而入,在心裡爆了很多句粗口。
她拉著茱萸站起身來,本來想讓茱萸先出去,但看著沈懷謙黑漆漆的臉色,覺得茱萸還是留下來的好。
“杜康,清場。”沈懷謙漆黑的眸子盯著宋婉儀,語氣帶著一絲冷冽。
“是。”杜康連忙上前將茱萸連拉帶拽地拉了出來。
“不準你欺負我們家小姐!”茱萸連踢帶踹,可奈何力氣沒有杜康大,依舊是被拉了出去,並被杜康手動靜音了。
“為何要跑?”沈懷謙靜靜地看著宋婉儀,沉聲道。
宋婉儀用舌頭頂了頂腮幫,眼睛四處亂瞟,就是不看他,“沒跑,出來看看風景。”
“嗬。”沈懷謙有些氣笑了,“看風景要打包這麼多金銀細軟?”
說著,他看向茱萸剛剛鋪好的床鋪,“連你的枕頭都帶出來了。”
宋婉儀回頭看了一眼,果然看見了她讓茱萸量身訂做的棉花軟枕,此刻正放在鋪好的床上。
怪不得那丫頭包袱這麼大,竟然是將枕頭都帶出來了。
“來京城這麼久有些想家了,想回蘇州看看。”宋婉儀抬手將額間的碎發攏到耳後。
沈懷上前一步,將宋婉儀逼到牆角,眸子裡是翻滾的波濤,“你是不是想離開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