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儀在承乾宮睡到日上三竿,方才懶懶起來,讓茱萸伺候用完早膳之後,便開始正式見見承乾宮的宮人。
“奴婢是承乾宮的掌事宮女,蘇秀慧。”蘇秀慧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穩重內斂。
“奴才是承乾宮掌事太監,小福子。”小福子滿臉都是笑容,可見他對這個新主子有多滿意。
“老熟人啊。”宋婉儀挑了挑眉,喝了口熱茶。
“娘娘,奴才哪兒敢跟您攀熟啊,頂多就是娘娘見奴才順眼,記得奴才罷了。”小福子小嘴跟抹了蜜一樣。
“屬下燕九,參見玉嬪娘娘。”小福子身後一個宮裝的宮女,四不像地給宋婉儀行了個禮。
她行禮的樣子看起來十分僵硬,倒不像個宮女,像個男子。
“這位就更熟了。”宋婉儀咂了咂嘴,“快上來讓我看看,那天太黑了,我愣是沒看清。”
她說話的時候,頗有些咬牙切齒的。
燕九心裡那叫一個苦,暗中觀察了小寡婦這麼久,她當然知道她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女子。
但此刻被記上的卻是自己再也不能躲起來看好戲了。
燕九僵硬著身體走到宋婉儀麵前,低著頭不敢看她。
宋婉儀用手勾起了燕九的臉,一張英氣十足,雌雄難辨的臉出現在眼前,跟身上淺色的宮裝十分不搭。
這樣的女子,生來就是應該穿著玄色的束身裝,馳騁在馬背上的。
如今卻跟她一樣,出現在了這金雕玉砌的皇宮大院內。
宋婉儀一下失去了調侃燕九的心情,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後跟著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
燕九聽了宋婉儀的話,眼裡一下就有了光,衝著宋婉儀手腳並用的比劃,“包括聽鳳娘彈小曲兒嗎?還有那侍茶女也不錯。”
竟是個同道中人!
宋婉儀看向燕九的目光,有了幾分欽佩和尊重,“放心,少不了你的。”
說著,宋婉儀慢慢靠近燕九的耳朵,“但是你要是再什麼事都跟皇帝稟報,下次可就不是獸用的蒙汗藥了。”
燕九打了個寒顫,那獸用蒙汗藥讓她即使挨了鞭子,鞭傷都好得七七八八了,人還總是犯暈乎。
燕九乾咳了兩聲,“屬下一定唯娘娘馬首是瞻。”
“那你去,去教坊司挑幾個舞姬過來,本宮要賞舞。”
既然是同道中人,那這事兒交給她,宋婉儀覺得十分安心。
臨近中午的時候,沈懷謙剛剛靠近承乾宮,就聽到了悅耳的絲竹聲。
他大步跨進承乾宮的宮門,走過垂花門,一幅極致奢靡的景象就映入簾中。
承乾宮的宮苑內搭上了一個舞台,三名身姿婀娜的舞姬正在跳綠腰舞,每一次舞動都要朝台下坐著的宋婉儀拋個媚眼。
宋婉儀靠在能容納兩個她的黃花梨官椅上,懷中還坐著一個喂她吃葡萄的舞姬。
就連燕九也坐在一旁,左擁右抱的好不快活。
沈懷謙額上的青筋一跳,他在前朝忙得挪不開腳,這小娘子既不用處理政事,又不用應付文武百官,倒是將他當皇帝的特權,給享受了個七七八八。
這教坊司的樂姬與舞姬,他都沒有召過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