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在內室幫章泓刮肉療傷,本來餓得奄奄一息的章泓舌底含著一片人參片,比之前看起來精神好了許多。
“嗷!啊三伯!三伯要為泓兒做主啊!”
“爹啊!娘啊!泓兒好苦啊!”
“啊啊!三伯,那徐聞和害侄兒啊!”
章楠在外間聽著自家侄兒的鬼哭狼嚎,心中已經沒了心疼,隻有一股涼意跟蕭瑟。
章泓如今算是廢了。
如今他身有殘疾,就連參加春闈的資格都沒有,更彆說入朝為官了。
而他如今,也不知道該如何跟自己遠在邊關的四弟交代
“泓兒放心,三伯定要那徐聞和給你陪葬!”章楠半晌之後才回過神來。
將所有的怒火都傾注在了徐聞和跟宋婉儀兩個人身上。
第二日早朝,沈懷謙剛剛坐穩,章楠便衝了出來,跪倒在地不停的磕頭,“陛下,您可要為老臣做主,為定遠大將軍做主啊”
“愛卿平身。”沈懷謙坐在龍椅上,微微抬了抬手,“究竟是何事,讓愛卿傷心成這樣,以至於淚灑金鑾殿啊?”
章楠跪伏在地上沒有起身,隻是狠狠地看了一眼宋婉儀的方向,“宋尚書聯合府中幕僚,將老臣侄兒章泓,騙到宮中淨身房,淨了身!”
此言一出,滿朝一片嘩然。
前些日子章泓失蹤了的事情鬨得沸沸揚揚,但沒想到其中內情竟是這樣。
這誰聽了,不下身一涼啊?
“泓兒乃是老臣四弟定遠大將軍之獨子,四弟征戰沙場,為我盛雍守住後方,但萬萬沒想到,如今竟落得一個斷香火的下場啊”
章楠那叫一個聲淚俱下。
在場不少武官此時已經將不善的目光投向了宋婉儀。
朝中文官一向看不起武官,認為他們五大三粗,粗鄙不堪,跟他們打交道都有損他們文人的格調。
可他們身上的功名那都是將腦袋掛在褲腰帶上,一刀一槍地在戰場上殺出來的,其中艱險隻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
他們在外英勇殺敵,為的是什麼?
不就是為了自己的後代能安穩富貴麼?
可如今這宋尚書一出手,就毀了武將家中的香火,這未免也太陰損,太欺負人了。
宋婉儀用袖袍擦拭著眼睛,踉踉蹌蹌地出列,學著章楠悲痛萬分地跪下,“陛下,您可要為微臣做主啊?”
“昨日章相帶人闖入府中,灌微臣喝下一碗絕子湯!”
“微臣何嘗不是為了盛雍鞠躬儘瘁,一生研究的都是如何讓盛雍更加強大,讓百姓豐衣足食,可這章相就這樣斷了微臣的香火,讓微臣日後無緣做一個母親。”
“微臣心痛啊!”說著,宋婉儀開始捶胸頓足起來。
這下,在場的官員看向章楠的目光便開始有些意味不明起來。
要是論功績,似乎這定遠大將軍還遠遠比不上宋尚書吧
這宋尚書搗鼓出來的東西,每一樣都是一個國家的底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