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他再打敗胡人,想必陛下到時候也不會多說什麼。
即使陛下心中惱怒,隻要他守在邊關不回京,天高皇帝遠的,陛下也拿他沒有辦法。
打定主意之後,章柏心中痛快了許多。
他已經迫不及待,要手刃宋婉儀,為自己慘死的兒子報仇了。
宋婉儀帶著手下策馬走在元城的街道上,一路往章柏如今借住的知州府中去。
“小九,你有沒有覺得,這些百姓看咱們的目光,有些奇怪啊?”宋婉儀偏頭對並肩而行的燕九說道。
燕九看著周圍百姓如刀割般的目光,即使是天生慢一拍的她,也覺得有些後脊背發涼。
她咽了口口水,“是的,您沒看錯。”
何止是奇怪,那是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們啊!
她跟宋大人出行,何時遇到過這種場麵啊,那百姓向來都是夾道歡迎,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往他們手中塞。
哪兒遇到過今天這樣的狀況。
宋婉儀騎在馬上,正疑惑著呢,突然一個臭雞蛋在她額頭上砸開來,腥臭的雞蛋液立刻順著她的額頭流了下來。
她隻感覺整個鼻腔裡都是腐臭的味道,燕九反應速度極快,直接拔劍翻身下馬,其餘士兵也很快反應過來,翻身下馬拔刀護在了宋婉儀跟前。
此時燕九的劍已經橫在了剛剛扔臭雞蛋的那個小男孩脖頸上,小男孩的母親見狀“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大人饒命啊,小孩子不懂事!”
“妖女!要不是你,我爺爺也不會死!”那個小男孩用充滿仇恨的目光惡狠狠地盯著宋婉儀。
宋婉儀用手胡亂擦了一把臉,翻身下馬,越過了士兵們的包圍圈,走到了這個小男孩麵前。
她走動的時候,身上的鎧甲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我害死了你爺爺?”
“要不是你,大將軍就不會病,陽城就不會破,我爺爺就不會死在胡人的鐵騎下!”小男孩哭喊道,“你還我爺爺!”
宋婉儀看了一眼眼前這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又看了一眼周圍百姓那敢怒不敢的模樣。
若不是有這麼多真刀實槍的士兵護著,恐怕他們也早就跟這個小男孩一樣開罵了吧?
“章柏的兒子,在京城害死的女孩,也跟你一般大。”宋婉儀低頭俯視著這個小男孩,“若是因為本將替天行道,而致使那章柏纏綿病榻,本官無話可說。”
“可這關東軍駐守邊關這麼多年,就因為一個主將病重,就被胡人打得節節敗退,甚至導致陽城失守,你們不去責怪關東軍軟弱,反而責怪起本將這個千裡迢迢趕來支援的援軍了?”
宋婉儀一甩身後的披風,“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妖女!要是大將軍沒有病,胡人肯定不敢入侵!”小男孩眼中的怨恨並沒有因為宋婉儀的三言兩語就消散。
宋婉儀歎了口氣,看向燕九,“放開他吧,他也是個可憐人。”
說罷,她對著在場圍觀的百姓一字一句道,“如今邊關的情況,並不是本將造成的。”
“而是那章柏記恨本將斬殺了他那個畜生兒子,而他章柏唯一能拿得出手,便是這駐守邊關多年的功勳。”
“如今的戰況,也不過是章柏故意不應敵而造成的局麵,無非就是為了拿捏陛下,拿捏本將而已。”
“那章柏雖說鎮守邊關多年,但卻從未真正將百姓的安危放在心上,不過是拿你們當複仇的工具罷了,若是真將你們的安危放在心上,那即便是隻剩一口氣,也要與陽城同在。”
“更何況,病了這麼多天還不死,可不就是問題所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