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你們中午之前撤離陽城,善待陽城百姓,否則本將便帶著這大炮,轟進你們的家園,殺遍你們的親人。”
宋婉儀此時在對麵的胡人看來,宛如地獄中爬出來的修羅。
這五炮,已經將他們轟得肝膽俱碎。
胡人可汗在親衛的人肉護盾下,並沒有受多嚴重的傷。
他環顧了一遍四周之後,看著周圍煉獄般的慘狀,一臉怔愣,似乎還沒有從這場浩劫當中回過神來。
就在他怔愣的時候,存活下來的親衛已經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咬牙拖著往後撤。
此時已經沒有人顧得上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戰馬了,還能行動的胡人士兵,拖著受傷的同伴,一瘸一拐地往後撤。
宋婉儀站在城牆上,看著胡人灰溜溜撤走的背影,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而是緩緩轉過身子,將冰冷的目光看向章柏,和他身後的關東軍。
“外敵已經擊退,現在,該處理叛軍了。”
分明是一個女子清脆的聲音,但是在關東軍聽來,卻跟在聽黑白無常勾魂一樣可怖。
“調轉炮口!”宋婉儀手上的黑旗在空中轉了個彎。
五台大炮立刻就在士兵的操作下,將炮口調轉了過來,對準了章柏,以及他身後的關東軍。
黑黝黝的炮口對著他們,大家幾乎都在一瞬間腿軟,甚至隱約還能聞到一股騷臭味。
章柏身後的關東軍如同海浪湧過一般跪倒了下來,“宋將軍饒命啊!”
“饒命啊宋將軍!”
“小的上有老下有小,還不想死啊!”
人都是慕強的,更何況是他們這些五大三粗的士兵。
如今在絕對的武力麵前,什麼出生入死的感情,什麼救命之恩,都不值一提。
因為這些出生入死的感情,救命之恩,都是建立在他們還活著前提之下的。
現在命都要沒有了,誰還能想起這些?
“填炮!”宋婉儀嘴角揚起一抹笑容。
聽到填炮二字,關東軍臉上都出現了絕望之情,有些人站起來想要跑,但卻又一臉茫然地不知該往哪兒跑。
剛剛城門大開,他們都見到這炮火的威力,那胡人騎著快馬都沒有躲過,他們靠著兩條腿,能跑到哪兒去?
此時求饒聲已經消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哭聲,似乎他們都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了。
“你們乃是叛軍,對叛軍手下留情,那便是對其他忠心耿耿的士兵不公。”宋婉儀手裡把玩著黑色旗幟,好整以暇地說道。
“但是一口氣殺這麼多人,本將帶來的人馬不夠,不好收拾殘局。”
“這樣吧,殺章柏者,可免除一死。”
宋婉儀話音剛落,章柏正欲說些什麼,可突然被身後的副將暴起給了一刀,正中他的胸口。
章柏從馬上掉落下來,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昔日這個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其他士兵此時也反應過來,一窩蜂湧了上來,將手中的刀劍對準了這個昔日他們愛戴擁護的定遠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