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井樹緘默，低語道：“.這我還真不知道。”
“她和你近期在工作上如何。”
“工作.”藤井樹如實回答，“近期我因為一些事情會請假好多天，學校的代課還有吹奏部裡的事務，都是木子在為我操勞。”
“那她問你要什麼報酬沒有？”
“沒有.”
“那你這不是虧欠人家了？”
“.確實是。”藤井樹無法反駁。
雖然木子一直在以過去分手虧欠自己為理由，說這是對自己的償還。
可藤井樹不是那種抓著過去不放的人。
木子心甘情願為自己做那麼多，還願意天天陪自己出來喝酒，聽自己說上一些工作上的牢騷話
的確，很有陪伴感。
“前陣子我還在街上遇到她的母親.氣色比過去好多了，她還和我聊了聊你們兩人的事。”
藤井樹知道赤井阿姨的想法。
“.院長您怎麼看？”
“我肯定是支持你們兩個複合。”
“是麼.”
“但是最主要的決定權還是在你。樹你要是不願，我肯定也說不了什麼，我隻怕我現在老了，指不定哪天就死在了辦公室裡，沒能看到你成家有個屬於自己的家庭。”
藤井樹連忙打斷，“院長！您說些什麼呢！”
“彆太擔心，隻是有點高血壓而已。”
“高血壓也很嚴重，去醫院了沒有？”
“去了，去了本來是不想去的，木子那孩子一直催著我去，我也就去了一趟，開了點降血壓的藥.”
又是木子麼.
藤井樹有些動容。
“說起來，錢還沒有還給她呢.”
老院長從自己的口袋裡點了些錢，要交給藤井樹。
“樹找個機會，幫我轉交下給木子，怎麼樣？”
*
另一邊，福利院的倉庫。
赤井木子剛剛用鑰匙打開卷簾門。
她與鬆前心春確定好要搬走的箱子後，便開始朝教室走去。
赤井木子抱的是兩箱零食，鬆前心春則提了兩箱牛奶。
“看不出來，鬆前同學力氣挺大。”
“以前家中常有武道課，時有鍛煉。”
“現在呢？”
“現在倒是沒了。”
鬆前心春語氣偏淡，赤井木子知道這孩子對自己有些敵意。
她嘴角勾出一些笑來。
怎麼說呢
鬆前心春富有敵意的樣子，更像是她平時認真上課的模樣。
這讓她變得著實有些可愛。
“赤井老師喜歡藤井老師，對吧？”
赤井木子笑意更甚，“沒錯。”
“聽院長說赤井老師好多次都來福利院探望院長，也是因為藤井老師？”
“不全是吧，探望院長是一，想要獲得阿樹的好感是二。”
“藤井老師可不會喜歡目的性強的女人！”
鬆前心春皺起眉毛盯著赤井木子，像是徹底生氣了。
可愛。
這真是太可愛了。
吃醋了吧。
這絕對是吃醋了。
“這我可就要好好給鬆前同學好好上一課了。人呢，在這世界上不可能做到毫無目的性。我做這些事情，鬆前同學你說對於其他人沒有產生實際好處嗎？”
“.可赤井老師你這麼做，就給人一種很功利的感覺！”
“鬆前同學，難道你不覺得這樣的人，才算卑微麼？”
“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多次明示，主動告白都無濟於事。最後隻能在邊邊角角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好博取對方好感，好讓對方多看自己哪怕一眼。”
赤井木子抱著紙箱，目視前方。
“鬆前同學你也喜歡阿樹吧，你覺得你向他告白，他會怎麼回答你。”
“.拒絕。”
“肯定是拒絕咯，那之後呢？之後你怎麼辦？”
之後
鬆前心春有些無法想象被主動疏遠之後的情形。
如果連藤井老師都離開自己了，那時候的自己該怎麼辦？
母親離世
朋友離世
然後被姑姑安排嫁給一個自己都不認識的世家公子哥。
好像一旦被拒絕，自己就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赤井木子抬了抬手裡的零食箱子，笑著對身旁陷入糾結的少女說道：“看來你大概體會到這種感覺了。人呐，這輩子始終難以遇到一個真心喜歡上，也真心值得喜歡上的人。
“如果不把握住機會，就會一直後悔。
“我就後悔了四年。
“鬆前同學覺得自己會後悔多少年？”
“一輩子。”少女脫口而出。
“這麼沉重嗎？”
“.我希望赤井老師不要把我的話當做玩笑，我是認真的。”
赤井木子搖搖頭，“很可惜，在我和樹的眼裡看來，你們這些話都是些小孩子不成熟的發言。”
“那赤井老師就很成熟嗎？”
“至少我在美國闖蕩四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很多。這茫茫多的人裡沒有一個人對我而言有樹身上的這種感覺，我自然是要比你們成熟的多，見識得多。”
鬆前心春不再說話。
她不想回複一個把自己當做是小孩子，而不把自己當做對手來看待的對手，赤井老師對自己不夠尊重！
“還挺傲氣的。”赤井木子望著她的側臉看道，“這樣吧，鬆前同學你的生日會不是要開了？”
“這怎麼了？”
“也邀請我去怎麼樣？給我個請帖，到時候讓樹看看，誰才是小孩子。”
“.”
“不敢？害怕我在你的生日舞會上搶了你的風頭。”
鬆前心春氣得鼓起臉，不過她良好的教養讓她很快平複下了表情，禮貌點頭：
“當然沒問題，而且本來就打算給赤井老師您一個請帖，您平日也教導我這麼多，於禮也應該給您一份。”
“.”
“又怎麼了？”
“沒什麼，”赤井木子淺淺一笑，“隻是我忽然覺得圍在阿樹身邊的幾個女孩子，都蠻可愛的。”
“我可沒有接受赤井老師您的示好！舞會請您拭目以待！”
“是麼？好的，我拭目以待。”
赤井木子回以生氣的少女一個相當溫柔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