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山櫻以相當平易近人的親切微笑對藤井樹行了下禮,“藤井先生,還有赤井小姐。”
“這位是?”赤井木子問。
“從小照顧心春的管家,上次去鬆前家木子你也見過是吧。”
“對。”
赤井木子一聽,恍然大悟,想了起來。
她再隔著門縫往病房裡一看。
這不看還好,一看.
怎麼這麼多人?
心春、九花、千歲.三位少女都在裡麵。
還都圍在老院長的身邊。
老院長看起來也有些沒搞清楚狀況。
但因為都是見過的孩子,也都樂嗬嗬地回應著。
赤井木子不由得去偷偷瞅一眼藤井樹。
阿樹啊,阿樹。
你真是罪孽深重啊!
“藤井先生,小姐在聽到院長的事情後,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
藤井樹意識到了什麼。
“那剛才的費用.”
“是我代小姐交的。”
“這怎麼好意思。”
永山櫻搖搖頭,“隻是些小錢。藤井先生對於我家小姐的恩惠與照顧,老爺清楚地記得呢。老爺還說上次與您見麵不是那麼正式,下次有機會,希望與您單獨約一次飯,與您相談一些事情。”
“見過麵?”
“小姐生日那天,老爺在河邊喝酒.”
藤井樹想了起來,“言重了,言重了。”
赤井木子在一旁看到這一幕。
更是陷入沉思.
她捕捉到了鬆前家對於藤井樹的重視態度。
與永山櫻寒暄幾句,藤井樹與赤井木子隨後一同進入病房。
“樹哥哥!”
藤井樹對千歲點點頭。
接下來就是三位少女對於院長的噓寒問暖了。
藤井樹特意說清楚的現狀,好讓三人安心。
因為到了晚飯時間,三人便自告奮勇地要去外麵買盒飯,千歲最為積極。木子去打熱水,藤井樹待在病房裡照看。
趁著幾人離開。
花代院長把藤井樹招到身旁,奇怪地問他:
“樹,這是怎麼回事?”
“院長.”藤井樹苦笑。
“千歲和月我認識,上次來的孩子是叫鬆前心春對吧。”
“是。”
“這是個好孩子啊,看得出來,知書達禮的,對我這個老人也萬分關心。但是,樹啊——”
“院長.”藤井樹的笑容越來越苦澀。
“樹,你老實交代吧。”
藤井樹如實把自己與心春目前的事情,敘述一遍。
所有事情,通通都說了。
“孽緣。”
“院長.”
“我是說那孩子命苦!母親從小去世,父親對她又沒什麼親情上的照顧,朋友夥伴還相繼離世,同時還被背後的家族束縛,最後隻能在樹你的身上找到點些許關心。”
“是這樣”
“你打算拯救那孩子嗎?”
“我答應下了。”
“.”
花代院長一時間變得沉默。
“那木子怎麼辦?”
“木子她我在想,或許我可以找到彆的方法救救心春?”
花代院長歎息一聲,直道“糊塗啊!”。
“樹,你這麼做,無論你是否找得到方法,隻要你最後拯救了心春那丫頭,她心中的森林永遠都會有著你的位置。”
藤井樹:“.”
“你想想,你在她最傷心的時候出現,帶她走出困局。又給她關心和她從沒有過的親近與照顧,最後你再給她解開她一生中的枷鎖.你認為像這樣的人,在一個小女孩的心中會是什麼地位?”
藤井樹無言以對。
好像是這樣.
隻要拯救了她,兩人之間便永遠有著一種牽絆。
這種感覺其實就和千歲一個樣。
自己也是因為這個才答應的千歲。
等一下.
如果再把自己和九花之間的詳細事情告訴院長的話。
院長她老人家一定會生氣吧?
還會罵自己,樹你怎麼聰明了大半生,反而在感情方麵犯了糊塗
“樹,木子的過去你也知道吧?你還在生氣過去她去美國的事?”
“這沒有了。”
“木子她現在對你是什麼態度?”
“.按照院長您說的,木子的話也算是我拯救了她。”
花代院長一個已經邁入花甲之年的老人家,直接驚愕住了。
“樹你.現在你需要在兩個人之間——”
其實是四個.
還有個小九花和千歲呢
但是藤井樹怕院長直接高血壓,不敢說。
好在花代院長情緒相當穩定,稍後便冷靜了下來。
“這算是樹你的福分,也是你的孽與劫。”
“院長您怎麼看?”
“我還是覺得木子更適合你一些,心春那孩子很懂事,可年齡始終是木子更適合。更何況心春丫頭的身份與你的身份也是個問題。”
“.”
院長說得對。
“樹,要我說啊。你現在答應了人心春丫頭,不去幫忙,也必須去幫,這是為人的根本。”
院長說得對。
“你們兩人之間年齡相差十歲,院長說什麼介意那才是荒謬。人小姑娘都不介意,我又能說上什麼。最重要還是你之後怎麼在兩人之間做選擇。”
藤井樹陷入思考。
如果說選擇任何一方都會讓對方受傷。
那有沒有可能,雙方都要呢?
再往深處一些,九花、千歲,也都在一起。
這是個相當可怕的想法。
藤井樹覺得沒啥可能。
很快,木子打完熱水回來了。
院長一見她便開心。
再之後是九花她們也提著盒飯回了病房。
大概是院長知道了自己與她們之間的關係,都一視同仁地與她們交流說話。
問問一些學校的事情啊,她們的學習成績啊之類的。
藤井樹在一旁吃著盒飯,聽著幾人說話。
不過就在這時候,他忽然瞥到門外的永山櫻在示意自己出來一趟。
藤井樹在交流的幾人麵前留意一秒,出了病房。
永山櫻交給了藤井樹一個平板。
平板上方像是一些信息什麼的
“這是.?”
“藤井先生,是這樣的,在知道院長的病情之後,小姐立刻委托我著手調查信息,東京醫科大學病院的一位知名教授,對院長這個病情有相當的了解。他現在已經坐上飛機,啟程來到北海道了。”
藤井樹十分震驚。
這效率.
但藤井樹想婉拒。
畢竟這是鬆前家的人情,鬆前家
總之,不應該欠。
“藤井先生,我也了解了一下,闌尾類癌這個病如果檢查不到位,有擴散,那麼即便是切除之後,也有風險,進而引發真正的癌症。”
“會這麼嚴重?”
“自然,這是那位教授所說的話。所以,藤井先生,徹底的治療很有必要,還請您不要婉拒,小姐如果看到您傷心的話,一定也會更著傷心。您無需在意欠小姐人情什麼,這對於小姐來說,是應當的。”
永山櫻話是這麼說。
理論上自己也的確可以完全把永山櫻的話當真。
可事實真能如此?
真能把鬆前家給的人情就當做無視發生?
如果是心春自己去這麼做的話,的確要稍微好一點。
可心春隻是鬆前家一個沒有成年的大小姐,她隻能拜托她的父親,隻能拜托她的姑姑
也就是說,這實際上是心春求情,幫自己帶來的條件。
要接受麼?
如果不接受的話,院長她如果徹查不徹底要是以後複發,真成了癌症,那自己不就是追悔莫及?
藤井樹是真的不想麻煩心春,讓她拜托她的家裡人。
可是
院長
再苦了誰,能苦了將自己養育到大的院長?
院長她受了一輩子的苦,理應收到一些這個社會上最好的照顧、最好的治療。
“藤井先生?”
藤井樹內心歎一口氣,將平板交給了永山櫻。
“那就拜托你們了”
永山櫻笑得很是高興,“請藤井先生放心,我們一定會給藤井院長一個最好治療流程。至於之前我對藤井先生您說的話,也並不是虛假,老爺他想與您吃一次飯。”
“.”
藤井樹隻是點點頭。
鬆前北廣想與自己說什麼,他不知道。
他現如今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真的欠了鬆前家一個大人情。
莫大的人情.
是一個即便是鬆前佳子來要求自己與心春訂婚,也不能再理直氣壯推辭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