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娘感激道:“多謝二嬸,我先跟妞妞說說話,一會三妹再將妞妞送過去。”
“都是一家人,謝什麼。”李氏勉強笑了笑,又道,“那你好好養著,我就先回去了,老太太還在家等著信呢,你二叔這會兒也該回來了,這事我也得跟他說說。”
李氏離開後,陳玉娘對周月茹道:“今兒多謝你了,趕緊回去吧,天也晚了。”
周月茹:“跟我還客氣什麼,瞧著你沒事就好,行,我就先回去了,明兒再來看你。”
林師師送周月茹出去後,就幫著李進一起收拾被洗劫過的醫館,之前兩人一直忙著照顧陳玉娘,都沒顧上這些。
李進清理了一下藥櫃,然後輕歎:“就剩下不到平日裡的三成,若是患者上門求醫,怕是開不出藥。”
林師師便道:“那就去進些藥材回來。”
李進:“賬上的銀子恐怕不夠,而且現在大家都知道舅舅被綁走了,瞧病的人應該就不會再來咱們醫館,這縣上還有兩家彆的醫館。”
這倒真是個問題,沒有患者的話,她這功德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攢夠,不攢下功德,她的靈海就不可能等來起色。那麼多道裂縫在她靈海裡,裂縫補不上的話,她的靈氣就永遠聚不起來,永遠隻有六滴。
林師師想了想,便道:“不急,待嫂子好起來後,自然就會有患者上門求醫。”
總歸一千年都等了,不差現在這幾日。
李進想了想,也覺得是,今日很多人都瞧見玉娘傷成什麼樣,當時大家夥應是都以為玉娘多半是活不成了。待過些天,玉娘能出門去了,那大家自然就信了師姐的醫術。
到時應當會有彆的患者上門,醫館就能繼續開下去了。
……
入夜,觀水園。
梁五和梁六從前院的書房出來後,梁六有些擔憂地回頭看了一眼,低聲道:“剛剛公子的臉色不大好,是不是病症又發作了?”
梁五聞言,隻是輕歎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梁六亦是一歎:“差不多五年了吧,也不知公子是怎麼忍下來的。那麼多人,要麼自儘,要麼自願散功,就沒有一個能熬過兩年的。”
“那些人豈能跟公子比。”梁五說完就看了梁六一眼,隱隱有些擔心,“你……”
梁六一笑:“我得這病才三個月,還能忍,待真忍不了的哪天我再散功。就是哥你到時得多照顧我些,記得替我跟公子說說好話,我失去武功後,也還是能幫著公子處理文書一類的事務,再不濟我還能掃掃地乾些粗話,總歸不會吃白飯的。”
梁五:“說的什麼混賬話,公子待你我什麼樣,你心裡難道不清楚。”
梁六揉了揉脖子,抬首看了看剛掛上樹梢的冷月,默默走了幾步,才開口道:“哥,那是真疼啊,沒有患上這個病之前,我不知道會有那麼疼。這才三個月,其實我已經有些扛不住了。要不是親眼看見公子這麼過了五年,這幾年公子還照舊處理那麼多事,要不是看著公子這般……我可能第一個月就放棄了。”
梁五心裡也不好受,想了想,便在梁六的後肩膀上拍了拍:“是不是開始疼了?走,回屋我看看你後背,今日你提前發作,怕是那鱗紋加深了。明天去醫署看看,是不是下個月開始,玄清丸的量要加一倍。”
梁六卻道:“沒有,其實今天,那位姑娘給我針灸後,一直到現在,我都沒再覺得有任何的不適。針灸後的感覺,比玄清丸的效果還要好!”
不過回屋後,梁六還是將上衣脫了,讓梁五幫他看一看後背的鱗紋。
患上金鱗怪病的第三個月,患者身上就會開始出現鱗紋,一開始隻是很淺很淺,然後隨著時間的推移,會慢慢加深。
梁六脫了上衣後,就回頭問:“怎麼樣,哥,鱗紋是不是變深了?”
然而梁五卻沒有回他,而是轉身去將桌上的燭火拿過來,靠近梁六的後背。
梁六嚇一跳,側過身,瞪著梁五:“你眼花了?你這才多大年紀眼睛就不行了!”
梁五卻抬起眼,一臉古怪地看著他。
梁六:“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