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師師點頭:“堂嫂若是不信,也可去請彆的郎中把把脈。”
花喜兒忙道:“我自然是信你的。”
昨兒陳玉娘的傷勢如何,她雖沒有親眼瞧見,但李氏回去後,在家裡那可是大說特說。她當時聽著都覺得心慌,傷成那樣,連彆家醫館的大夫都說讓準備後事了,結果卻被堂妹給救了回來,這還不能說明堂妹的醫術嗎。
她打小就沒讀過書,不識字,所以很是敬重那些能讀會寫的人。懂醫的在她看來,更是不簡單,更何況林師師不僅僅會看醫書,還真能救人,是真正的大夫。
“之前一直就盼著,卻遲遲等不到,哪想昨兒才帶了妞妞一晚,今兒就從你這得了好消息!”她說著就將兩手放在腹部,略有些激動,隻是接著又有些擔心地伸出手,“你再幫我瞧瞧,胎像穩不穩?會不會有什麼問題?聽說懷孕的婦人都會吐,我這段時間隻是有些嗜睡,彆的什麼反應都沒有。”
林師師便又輕輕摁了摁她的脈搏:“你身體健壯,又年輕,沒什麼問題。孕期的反應因人而異,並非每位婦人都會有嘔吐反應,而且此等反應的時間,也不都一樣。”
花喜兒放下心,麵上是掩不住的歡喜:“那我該注意些什麼?”
林師師:“多注意休息吧,重活累活少乾。”
陳玉娘似乎聽到了她們在外說的話,便讓林真真喚她們進來,花喜兒也沒忍住,帶著三分羞澀地將這個好消息告訴陳玉娘。
陳玉娘自是替她高興:“太好了,可算是盼來了,二嬸這下也可以放心了。”
隻是陳玉娘說到這,就看了眼自個的閨女,有些遲疑著道:“妞妞這幾天放你那,會不會影響到你?”
花喜兒忙道:“怎麼會,嫂子快彆這般說,妞妞可乖了,帶她一點都不累的。再說我肚子裡這孩子,多半是妞妞招來的呢,妞妞如今可是我的福星。”
陳玉娘瞧她不似在說違心話,放了心,便道:“晚上是少不得要麻煩你,白天妞妞就讓她在醫館待著。你這會兒先回去吧,將這好消息告訴二嬸和老太太,最近家裡出了這麼多事,也該有件喜事來衝一衝了。”
花喜兒也是想著要回去說這事,便爽快地告辭了。隻是她走出醫館的時候,似想起什麼,猶豫了一下,還是轉回身,問了林師師一句:“師師,老林大夫若是回不來的話,你們這醫館,是不是就得關門了?”
林師師:“為何要關門,不是還有我嗎。”
花喜兒想了想,便走過去將她拉到一邊,低聲道:“你還不知道老太太的意思吧?”
林師師不解:“老太太什麼意思?”
花喜兒歎氣:“我昨兒聽到娘和老太太提起你,又說了醫館發生的這些事。娘和老太太都覺得,老林大夫都被人綁走了,以後能不能回得來都得兩說。而且昨兒娘也看到了,醫館裡的藥材被糟蹋了許多,指定是陪了不少銀子。總歸……這醫館多半是開不下去的,而你一個姑娘家,即便是有幾分醫術在身,但這又不是咱家開的醫館,那李進若是叫你去撐這門麵,自是不合適。”
林師師靜靜地聽著,麵上也瞧不出什麼情緒。
花喜兒便接著道:“老太太的意思是,你如今十八了,也到了該議親的時候,過兩日就請媒人上門好好商議此事。其實這事,幾個月前,老太太就提過一嘴,隻是後來你不是病了一場,這才耽擱了。”
聽到這,林師師麵上終於露出一絲微訝,議親?她?
花喜兒說到這,就往裡看了一眼:“還有大嫂,老太太也覺得將嫂子放在醫館養傷不合適,雖說那李進是個懂規矩的,但畢竟是個男人,你又是個姑娘家,你們晚上宿在這,怎麼都不合適。”
林師師終於開口:“不合適又如何?”
花喜兒放低了聲音:“今兒吃早食的時候,我聽到老太太讓爹在中午之前,收拾副擔架出來,我瞧那意思,應是要將嫂子抬回去的。”
林師師:“抬哪兒去?嫂子的傷還未好,抬回去誰照顧?”
花喜兒看著林師師,輕輕歎了口氣:“你還不明白嗎,老太太都要給你議親了,那以後自是不會再讓你在這醫館待著。正好嫂子抬回去後,也需要人照顧,所以自然是由你來照顧。待你出嫁的時候,嫂子也該養好了。”
林師師這下是聽明白了,隻是她想了想,便問了一句:“這事,是老太太的意思,還是二嬸的意思?”
她過來這邊後,見過林老太太兩次。在她印象中,那就是個自私又貪心,腦子還很糊塗,心裡喜歡算計,偏又不怎麼會盤算的老婦人。而且這位老太太對自個的孫女,從沒有這麼上過心,之前她躺床上那半個月,對方可從未來看過一眼。
沒道理這個時候,就忽然關心起她來。
花喜兒麵上有些尷尬,不太好接這個話。她畢竟是兒媳,這輩子都要在李氏手下過活的,就算心裡對李氏有什麼不滿,她也不好直白地說出來,話裡話外總得掩飾一下。
“明白了。”林師師微微點頭,“多謝你告訴我這些。”
花喜兒握了握她的手:“你心裡有個準備就好,一會你也跟嫂子說說去,免得中午爹他們過來了,你們什麼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