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像是威脅,但他眼裡卻沒有絲毫威脅之意。
林師師打量了他一眼,卻道:“我先為公子把脈吧,若再不治療調理,接下來的幾日,公子定是不會好受。”
顏鶴:“……”
片刻,他轉身,走到椅子那坐下,將手放置旁邊的幾上:“有勞。”
雖梁六的金鱗病是她治好的,之後又多了一個劉世傑,但那二人的金鱗病都屬輕症期,和他完全不一樣。
他的情況不同於任何人,她若診不出來,便不值得他花太多心思,到時召回段金,讓段金去學其醫術便是。
若她能診出來……
林師師坐到茶幾的另一邊,伸出手,手指輕輕落在他的脈搏上。
她的手指微涼,但這種涼意並不冰人,就是剛剛好。
顏鶴垂下眼瞼,看著那隻手,女子的手,和他一比,有些過於纖細,大概一掰就折。在燭火的映照下,她手背的皮膚非常細膩,和他往常看習慣了的,那些握刀執劍的男人的手完全不同。
太柔,太細,太白。
……
林師師的手剛觸上他的脈搏,就感覺自己的靈海好似震動了一下,昨晚剛剛凝聚出的那滴靈氣,隱隱有要自行衝出之勢!就好似遇上了真正的對手,於是按耐不住,蠢蠢欲動!
這是之前從未出現過的情況,林師師暗暗吃驚,此人究竟是?
她凝神,抽出一絲靈氣,順著指尖渡入他的身體。
卻就在那一刻,顏鶴的手突然一翻,瞬間就掐住林師師的手腕。
林師師並未吃驚,隻是抬起眼,不解地看向他:“公子?”
顏鶴:“姑娘對我做了什麼?”
林師師心裡微訝,靈氣是天地正陽之氣,更何況她僅抽出一絲,隻是為了進一步診斷他的身體情況。一般人不會察覺到那點靈氣,即便是有感覺到稍許不同,也不會生出警覺。
此人,當真不一般。
他的直覺太敏銳了。
林師師任他捏著自己的命門,開口道:“隻是醫術的一種,公子無需緊張,還是公子感覺到身體有不妥?”
顏鶴看著她,片刻後,才慢慢鬆開她的手腕。
他並未感覺到不妥,相反,有一種說不出的輕鬆與寧靜感。他大概明白,梁六為什麼一直念念叨叨這位林大夫了,經曆過金鱗病發作的痛苦後,再經曆剛剛那種輕鬆與寧靜感,任誰都難忘。
“還需要把脈嗎?”
林師師收回手:“不用,我已了解公子的病情。”
顏鶴看著她:“請說。”
林師師卻道:“隻是我不明白,公子為何不自治?”
顏鶴的眼神微微變,但他也隻是看著她,等她繼續說。
林師師接著道:“公子體內有兩股力量,或者說,兩種奇詭邪氣。一種便是令公子患上金鱗病,常年承受其帶來的痛苦,並且此邪現已入心脈。另一種,同樣是奇詭之氣,隻是這第二種邪氣應是能和第一種邪氣相抵的,兩項抵消,病症自消。卻不知為何,公子並未這麼做?而且此兩種邪氣,盤橫在公子體內已有多年。”
她說完後,他一直沒有開口,堂屋內安靜得可怕。
良久,良久,顏鶴才慢慢站起身,低頭垂目,看著林師師道:“林姑娘的醫術,果真了得。如此說來,姑娘是不是真有法子,可為顏某治其病?”
林師師看著他道:“請公子脫衣。”
顏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