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女連忙說,“我的孩子呦,你可彆自己多想,那馬玉寧什麼人,要是以前,那還不好說,現在人家可是山上神仙,哪兒會還留戀一個凡夫俗子。再說了,她現在可真漂亮得仙女一樣,準有那神仙人物愛慕。有那樣的人物追求,哪兒還管得了徐掌櫃。”
紅衣少女被母親說得心動,又羞怯看了下徐言,心中小鹿亂撞,低頭紅臉輕聲細語,“女兒一切聽娘親的。”
中年婦女高興地一拍大腿,“女兒這點隨我,幸福得靠自己把握。”
話說得聲音比較大,旁邊人也都能聽見,前麵一個肥胖的中年女人因此被打擾了,心情不爽之下轉頭不客氣地說道,“算了吧你們,人家徐掌櫃除了父母不在,還有彆的毛病嗎?模樣俊俏,人又好心,四鄰街坊誰不知道。自己開一家店鋪,紅紅火火,誰家女兒嫁過去都是享清福的少奶奶,就這樣的香餑餑,輪得到你家?好聽點叫小家碧玉,不客氣地說,就一個凡夫俗子。彆想徐掌櫃了,配隔壁徐大友差不多。”
母女二人聽到徐大友這名字頓時氣的不輕。
這徐大友和徐言還挺像,徐言父母失蹤,他也是父母不在,隻不過他父親是逛青樓染了花柳病,心情抑鬱,日日隻能喝酒麻痹自己,然後有一日酒醉掉下橋淹死了。
母親則是知道這個消息後直接吊了房梁。兩日之間父母雙亡,未婚妻得知此事也選擇與他退婚,嫁給了鄰村男子,雖然也沒反過來說他壞話,可這父母雙亡,再加上失去未婚妻的悲痛也足以將一般人擊垮。
徐大友因此一蹶不振,不思進取,又被狐朋狗友帶著學會了爛賭,仗著之前學過點武術,剛開始有力氣,又乾活賣力,算是有了閒錢能去賭錢了。
後來慢慢荒廢,又更嗜賭博,自然也是一日不如一日。掙不到錢,又想賭,隻好去搶。可他沒有上山落草為寇,直接就在白沙鎮裡和附近的鎮子裡搶,那還能落得好?直接被鎮衛們抓了丟進大牢。
所幸鎮長同情他的遭遇,給了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到了山上還真是狗屎運爆發,沒被凶獸發現,采到了名貴藥草,減了刑期,沒多久居然被釋放了。
可他早就一無所有,釋放自由又如何,還是孤家寡人一個,有了前科,甚至無人願意用他乾活。失去了錢財來源,彆說賭博喝酒了,連吃飯都成問題。之前搶劫的教訓還在,思考之下,他隻好變成偷竊。
可這種事情哪兒有不敗露的,修為高深的倒是有能力不暴露,可他們也不至於乾這事,做什麼都比這個強。修為不夠的,肯定要被發現。自然,他又被扔了進去。
這一來二去,他反而覺得監牢裡麵反而比外麵好。大家都是罪犯,也不用誰歧視誰,有人倒是嘴臭過他父母,可他畢竟身手在,教訓一個普通人還不成問題。然後,他也就混的更好了。監獄裡最不缺偷雞摸狗的混混,這些人也常常油嘴滑舌,慣會阿諛奉承,對於他這種拳頭硬的,那群人自然也半崇拜,半討好地伺候得他很開心。
徐大友忽然發現監獄裡麵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他太喜歡這裡了。除了有點不自由,飯菜差點,其他的一切都太好了。要說乾活,外麵沒錢吃飯,還不是一樣得乾活,甚至乾活更辛苦,還不如監獄裡,到點就下工,回去休息。
因此徐大友居然感覺坐牢像是回家一樣,在裡麵憋的慌了,便老實幾天,本來他犯的錯就不大,好好表現一段時間便能得自由,被釋放出去。若是想這群老朋友了,便去偷雞摸狗,或是當街撒尿等犯點小錯進來。
有時候沒錢了,就拿個破棍子破碗,蹲坐在街道裡,化作一個乞丐。偶爾運氣來了,不知道做什麼弄點錢,手癢了便送去賭坊。總之,正事兒是不可能乾的,隻要不殺人放火,搶劫強奸,也沒人與他計較了。爛賭鬼一個,偏偏還會點武術,一般人誰願意招惹。
被這肥胖女人說配這徐大友,母女二人心中的氣惱可想而知。
紅衣少女也沒被人這麼說過,越想越氣,很快眼圈紅了起來,接著眼淚便如斷線珍珠,啪嗒啪嗒落了下來。
母親見女兒受了這委屈,也忍不住了,抄起手邊的水杯,也不管裡麵是熱水,直接倒到了肥胖女人的頭頂上。
一聲殺豬也似的嚎叫想起來,驚起了觀眾們。
納蘭姐妹修為高深,剛才兩人的討論自然全都聽見了,她們剛還想著要調笑徐言,卻忽然事情發展至此,也都顧不得說徐言了。趕緊叫來了鎮衛,把情況說給了鎮衛,讓他們好趕緊處理。
她們兩人不知道徐大友的情況,隻見到那肥胖女人說了徐大友,那紅衣女孩便泫然泣下,而那女孩的母親則直接一杯熱水倒了下去,想來這徐大友肯定有大問題,在吩咐鎮衛之後,便又小聲問徐言,這徐大友怎麼回事。
納蘭芷也好奇地問,“這徐大友是你本家兄弟?跟你同姓啊。”
徐言汗顏搖頭,“白沙鎮姓徐的滿大街,我哪兒來這麼些本家。至於這徐大友,跟我沒關係,隻是都姓徐而已。他,一個可憐的爛人罷了。”
“可憐?還爛人?爛人有什麼好可憐的,那不是活該嗎?”納蘭清奇怪地問道。
徐言便把這徐大友的事情說了下,兩姐妹聽完之後也是心情複雜,又覺得可惜,又覺得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