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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火把,一手蜂巢,徐言瘸著腿,向著山下而行。
或許是疼痛太久,也可能是蜜蜂的尾針上帶有麻痹之類的毒,徐言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不覺得劇痛無法忍受了,隻不過是覺得行動不便,就算他自我安慰自己,能忍住疼痛,腿上的實際受傷是不可能就這麼消失的。
一路倒是沒有彆的磨難,徐言瘸拐著返回。
轉彎,徐言便出現在了馬玉寧的眼前,遙遙望見,馬玉寧便睜大了眼睛,顧不得守著入口,腳下輕輕一踏,飛馳到徐言麵前,臉色上終於有了驚詫與關心。
不待馬玉寧開口,徐言反而著急地將蜂巢遞給馬玉寧,臉上滿是欣慰笑色,“我找到了,你看,是不是靈蜂的蜂巢。”
看到馬玉寧的臉色不對,徐言有些擔憂,“怎麼了,難道這個蜂巢不對嗎?”徐言非常擔心,如果這個蜂巢不是她想要的,那徐言可真的沒有能力再去重新找蜂巢。
馬玉寧卻沒有看蜂巢,而是看著徐言身上到處都是傷口。語氣之中居然有一縷哭腔,“你,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了。”
徐言將蜂巢拿在手裡,仿佛是珍貴的寶貝,“我沒事,你看看,這個,能用嗎?”
馬玉寧拉住了徐言的手,眼中帶著隱約的淚花。
徐言忍不住說了一句,“怎麼了你,一點不像你啊,彆這樣,我害怕。”
馬玉寧隨手扭住徐言身上一個傷口,擰了一圈。
徐言“嗷”地一聲,差點就要痛得跳起來。這一用力,腳下的傷口進一步惡化,疼的臉色都變了。
馬玉寧臉色一變,知道自己做錯事了,慌得趕忙鬆手,“對不起,對不起。”
徐言倒吸冷氣,閉著眼睛,輕輕地哼了一聲,努力抬起手,將手裡的蜂巢遞過去,“你,你的。”
馬玉寧接過蜂巢,雙手又垂下,低著頭,小聲地說,“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徐言忍痛搖著頭,“算了,你,以後還是注意一點吧,這樣……不好。”
馬玉寧小聲說,“我……你……”糾結了一下,她又說了一句,“謝謝,剛才是我不好。”
徐言聽得實在彆扭,沒見過她這種樣子,太不適應了。身上又有傷在,體內的靈根和身上的玉佩還在孜孜不倦地忙碌著,努力治療著徐言的傷勢,但這種療傷太慢了,最好是輔佐藥物,丹藥以及專門閉關療傷。今天的馬玉寧有些奇怪,讓徐言有些受不了,便想趕緊回去療傷。
剛想說話,馬玉寧忽然上前,抱住了徐言,“謝謝,謝謝你。”
徐言被她忽然的動作打亂了思路,甚至連身上的疼痛都被暫時忘卻了,呆愣愣地僵在原地。
馬玉寧看到徐言發呆的樣子,又噗嗤一聲笑了,不過這會兒她也想到了徐言的傷勢,“好了,你快回去療傷吧。我看你這一身,比我還嚴重。”
徐言無奈點頭,剛要動作,忽然一聲慘叫,當那種拚命的勁頭過去之後,才知道自己有多痛苦,這些痛苦現在算是加倍還了回來。
馬玉寧看得又心疼,又好笑,便說了一句,“你等下,我去找幾個人,把你抬回去。”
徐言趕緊說,“彆了,你們天星宮的人抬我,我可不敢。”
馬玉寧輕笑一聲,“想什麼呢?這種事情還用得著這樣,我就是去旁邊村裡,雇傭幾個村民,給你抬回去,你記得到家了給錢啊。”
徐言表情僵硬,感動還沒有來,就已經變成了疑惑,“這點錢,你還讓我自己掏腰包?”
馬玉寧一個白眼,“你看我像是有錢的人嗎?剛才你給我的靈石已經被我吸收用來療傷了,不然你以為我現在情況這麼好?”
徐言一邊欣慰自己來的時候送她的靈石看來是有用了,一邊則是感慨自己這一下又返貧了,本來就是來看看,沒想到發生了這麼一連串的事情,不僅是直接把辛苦了這麼久的家底掏乾淨,自己還一身的傷,估計沒有一個月好不了,剛才也算是真的萬幸,差點就要被那些靈蜂圍攻致死了,還好當時居然爆發出如此強烈的力量,帶著瘸腿就這麼拚命衝了回來。
隨著馬玉寧的離開,徐言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自己身上,這時候的他終於感覺到了完整版的痛苦是什麼滋味,徐言整個人身體都站不住了,但卻又不敢坐下,更不敢躺下,這一路逃命,也就隻有腳底板子上受傷最輕,幾乎沒有什麼損傷,其他地方,又是被這些靈蜂尾針紮,又是連滾帶爬,荊棘密布中狂奔,還真是隻有站著最不痛了。可是,腳踝又崴過,站著的時候也隻能儘量一條腿站著,即便如此,腳踝本身因為受傷之後還在狂奔,恐怕裡麵已經傷的極其嚴重了。
徐言感覺自己恨不得暈過去,隻想快點結束這煎熬。身體如篩糠一般抖動,全身紅腫也越發厲害,或許是剛才在拚命之下,身體的傷勢暫時被壓製住了,直到現在,徐言才感覺無數的痛感在撕扯著大腦,周圍的一切甚至都在視線中扭曲了,什麼也看不清楚,也分不出東南西北。甚至,他在這種痛苦之下,都不敢去抓著腦袋,因為那隻會牽扯更多的傷口,身上的每一寸都似如鈍刀子割肉一般,動也痛,不動也痛,想必淩遲的痛苦也不及如此。
……
當馬玉寧回來之後,發現徐言正站在原地,但整個人身體扭曲著,劇烈地篩動著,一看便知道是全身上下都是劇痛在發作,呼喊他的名字也沒有反應,看來他的腦子已經完全被痛苦所占據,已經喪失了五感。見到徐言情況危急,她連忙取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藥丸,晶瑩剔透,清香撲鼻,口中非常微弱地聲音自語著,“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廂情願,卻不成想,你竟願為我不顧性命。這逆流丹,希望能救你的命。君不負我,我不負君,此生不負。”
將逆流丹放入徐言的口中,徐言處在痛苦之中,卻仿佛知道這東西是好東西一樣,入口即化,便給咽了下去。
馬玉寧吩咐幾個村民,將徐言抬回到白沙鎮的徐氏店鋪中,那裡自會有人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