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搖頭,“令弟的情況,你比我更清楚。之前在你府邸做傳訊板子的時候,我曾與他有過一些不愉快。這一次也是巧遇到了他,不巧,我在城外受了點傷,所以就隻能跟著過來了,然後就被關在了偵緝司。然後,就是他來了審訊室,後麵的情況你應該能猜到。”
司徒文終於忍不住臉皮抽了抽,現在的情況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這個六弟實在是讓她太頭疼了,之前他的所作所為都算是小事,哪怕是做一些欺男霸女的行為,多數也隻是被訓斥之後,道個歉就沒事了,可今天這件事,難處理。
徐言看到司徒文居然如此表情,也有些奇怪,這表情可是有點罕見,不容易啊。開口問道,“司徒大人打算怎麼處置我?”
司徒文忍不住給了徐言一個白眼,“你還有心情取笑我!”
徐言身體忍不住後退一步,也不知是真是假地說了一句,“這我哪敢,我一介草民,哪兒敢取笑校尉大人。”
司徒文皺著眉頭,“你什麼意思,打了我六弟,還這麼陰陽怪氣?我沒得罪你吧?而且,也是我六弟挨打,你可沒受什麼傷。”
徐言說道,“我可沒有,就是擔心你會忽然對我動手,把我扔進大牢裡麵,大刑伺候。”
司徒文嘴巴又一次忍不住抽了一下,真想掏出劍來,跟徐言比劃比劃。隻能壓下怒火說話,“把你弄進大牢,然後等著馬玉寧把這青山城拆了?”
徐言趕緊說,“彆,我可沒這個本事,人家不一定看我一眼。”
司徒文“哼”了一聲,卻把頭扭一邊,又說了一句,“前幾天,慕容青禾被馬玉寧打傷了,青海王的兒子,曾經被認為青年一輩天賦第一人,現在恐怕也得挪挪了。雖不是皇族嫡係血脈,卻也是皇親國戚了。你覺得馬玉寧敢不敢找青山城的麻煩?”
徐言自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卻不知道如果自己受傷,到底會如何。說到底,打傷慕容青禾這件事,可以算作是天星宮和天宇皇族之間的爭執,而且兩邊都有理可說,等於是背後勢力的交鋒。這三大宗門其實一個樣子,表麵上對天宇保持一個基本的尊重,也認可其朝廷身份。但實際上,普通人的所謂稅收之類的,對於宗門的最強戰力來說,聊勝於無,倒是對中低層的實力有些幫助。這也是三大宗門不來搶朝廷地位的原因,有利益,可管理天下也確實費心費力。若非如此,天宇就憑僅僅和其中一家實力相當的情況,怎麼可能安坐江山。
雖然是平時表麵尊重,可一旦涉及到核心利益,彆以為是皇家就了不起。嚇唬普通人有用,嚇唬最強的宗門,根本不夠看的。真的全麵開戰,天宇確實是略勝一籌,或許能夷平一個宗門,可剩下兩個宗門呢?就會那麼安心地看著,等著天宇一家一家消滅?肯定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
正因為如此,慕容青禾這件事上,馬玉寧敢直接打傷他。但徐言這件事,她若來找青山城的麻煩,那可就是她自己來挑釁朝廷威嚴了。兩件事性質完全不同,所以,徐言也不敢確定結果會如何。
這一點,徐言和司徒文雖不算完全都一樣的想法,但大致思路是一樣的。也都明白,馬玉寧或許會來,或許不會。但司徒文不敢賭,徐言和馬玉寧的關係,她自然早就清楚,這個年紀的人,感情用事起來,當然是天不怕地不怕。何況,青山城不過是邊陲小城,和青海王的地位那也是天差地彆。如果是私人身份去找青海王尋仇,馬玉寧未必敢,有膽量也未必有這個本事。但麵對青山城,她衝冠一怒為徐言的可能性就不小了
而且,一個紈絝的六弟,挨打一頓,也正好讓他知道點天外有天,收斂一些。事已至此,她也隻能這麼安慰自己。既不能拿徐言怎麼樣,也不想拿徐言怎麼樣。破壞和徐言的交情,本來是一大助力,卻反變成敵人。
看著徐言,司徒文歎息一聲,“這一次的動作,真的不像你平日的風格。”
徐言也歎息一聲,“若非迫不得已,誰願意如此行事呢。我也想交好司徒家,和你們做朋友,可惜和他似乎是天生不對付。”
司徒文無奈地對徐言揮手,“行了行了,你回去吧。”
徐言反倒有些奇怪了,“怎麼,這就可以走了?你要不對我做些什麼,是不是不好跟他交代?”
司徒文被徐言這話氣的,險些要給他一拳,咬牙切齒道,“趕緊滾吧。我還跟他交代?等他好了,我把他吊起來抽五百鞭子,讓他好好漲漲記性,整日不務正業,就知道胡作非為。交代?讓他跟我交代差不多,什麼檔次!”
徐言也不知道她怎麼忽然就說出這話,但他還是起身,說了一句,“快過年了,過幾天你抽空來一趟徐氏吧,咱們分紅一下。”
司徒文端起來茶杯,一杯水潑過來,“滾滾滾,彆煩我了。”
徐言趕緊躲開,“喂,我說真的,不少錢呢!”
“滾”,茶杯飛了過來。
徐言趕緊又躲開一次,落荒而逃。
司徒文皺著眉,捂著頭,嘴裡說了一句,“真不讓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