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
淩振覺得自己的春天到了。
原本淩振隻是東京甲仗庫一個副使炮手,天天過著混吃等死的日子。
人到中年萬事休,怕與他人說憂愁。
人前藏淚強顏笑,萬千無奈心中留。
雖然他號稱“宋朝天下第一個炮手”,但是又能怎麼樣呢?
他頭上沒人,背後也沒人。
就算他在火炮方麵再有才華,誰會賞識他呢?
其實彆說是在宋朝,原著之中就算他上了梁山,也隻是負責放個號炮。
魯迅先生曾經說過:外國用火藥製造子彈禦敵,我國卻用它做爆竹敬神……
在這個冷兵器稱王的時代,淩振這種熱兵器技術人才注定要被忽視的。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樞密使童貫派人找上來了,調他去梁山泊打炮。
淩振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連忙受了行軍統領官文憑,把應有用的煙火藥料,做下的諸色火炮,並一應的炮石炮架,裝載上車,帶了隨身衣甲盔刀行李等件,及三四十個軍漢,離了東京往梁山泊來。
路上除了童貫派來的金魚眼虞侯官架子太大了以外,似乎一切都很好。
眼見前方一個樵夫擔柴走過,金魚眼虞侯派人把那個樵夫喚過來問路:
“漢子,這裡地名叫做甚麼去處?”
樵夫回答:“這嶺是孟州道,嶺前麵大樹林邊,便是有名的十字坡。”
金魚眼虞侯又問:“附近可有酒店?”
“有。”
樵夫回手指向十字坡:
“十字坡為頭一株大樹,大樹旁便是一家酒店。”
“好!”
金魚眼虞侯一聽有酒店,很開心:
“前方就有酒店,走快幾步吃酒去。”
於是拉炮的車隊加快了行進速度,不片刻,就來到為頭那株大樹之下。
果然望見有幾間仿佛煙熏火燎過的茅屋,傍著溪邊,樹上挑著酒簾兒。
酒店門前坐著一條彪形大漢,濃眉大眼,虎背熊腰,笑容滿麵的起身相迎:
“客官,歇腳了去。
“本家有好酒好肉,要點心時,好大饅頭。”
一見這條彪形大漢,淩振心裡一突突,忍不住跟金魚眼虞侯咬耳朵:
“虞侯,此人恐非善類。
“這荒郊野嶺的,若是進了黑店可就不妙了!”
“咄!”
金魚眼虞侯白了淩振一眼:
“你懂什麼?
“腦袋大脖子粗,不是掌櫃就夥夫。
“這廝怕不又是掌櫃又是夥夫?
“光天化日,哪兒來許多黑店?
“你莫非是在暗諷我大宋?”
淩振:“……”
懟得淩振啞口無言,金魚眼虞侯下了馬,大搖大擺的率眾進了酒店。
然後金魚眼虞侯就皺起了眉頭,指著煙熏火燎的牆壁:
“你們這店裡……”
“失火了。”
彪形大漢君子坦蛋蛋的說:
“前些日子小店失火了,將就著修葺的。
“不過店裡的桌椅板凳鍋碗瓢盆都是新的。
“客官請坐,打尖還是住店?”
金魚眼虞侯看柏木的桌凳果然都是新的,便坐了下來,也不說話,隻把眼看淩振。
淩振就招呼彪形大漢:“有甚麼好酒好菜儘管上來。”
這一路上,金魚眼虞侯沒少吃他的花他的,淩振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誰讓人家是童貫麵前的紅人兒呢!
彪形大漢轉身進廚房去了,淩振警惕的打量周圍,隻見角落裡坐了一桌客人。
從背影看是一個書生和一條大漢在吃酒,倒是不像匪類。
很快彪形大漢又出來了,托了一大桶酒,放下碗筷,又切了幾盤子肉。
給金魚眼虞侯和淩振、三四十個軍漢篩了一遍酒。
再去灶上取了幾籠饅頭,每張桌子上放了一籠。
軍漢們又累又渴,端起酒來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