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檜拜倒在皇宮大門之外。
禁軍過來趕他,他往外挪兩步,繼續拜。
這事兒很快就傳到了宋徽宗的耳朵裡。
宋徽宗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
“那就讓他拜著吧。”
童貫聽說了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這廝倒是開竅了,且看他能拜幾日。”
一日過去了。
秦檜還在皇宮大門外拜著,仿佛一尊雕像一動不動,拉屎拉尿都不動。
第二日,刮大風。
秦檜還在皇宮大門外拜著,身上鋪滿了厚厚灰塵,看起來更像雕像了。
第三日,下大雨。
“轟隆隆……嘩啦啦……”
雷雨交加,秦檜還在皇宮大門外拜著,灰塵合著雨水把他變成了泥人。
“陛下這一子落下,微臣已無力回天!”
在宮裡陪宋徽宗下棋的太尉張邦昌很用力的伸出大拇指,讚不絕口:
“妙哇!妙哇!”
宋徽宗微微一笑,張邦昌雖然是後起之秀,但拍馬屁的本事蒸蒸日上。
收撿棋子的時候,張邦昌好像隨口一說:
“陛下,那人還在外麵跪著。
“三日了,倒是很有誠意。”
宋徽宗不以為然:“賣慘而已,朕見得多了。”
“陛下目光如炬!”
張邦昌隨手又是一個馬屁:
“陛下,時間差不多了。
“再讓他這麼拜下去,陛下一直不理不睬,隻怕對陛下名聲不利……”
宋徽宗拿起茶杯,不置可否。
張邦昌見宋徽宗態度還行,又說:
“而且經此一事,那人和劉高可以說是死敵了。
“那人雖然愚笨,卻也算忠心,或許對陛下還有些用。”
宋徽宗反問:“當如何用?”
張邦昌連忙獻策:
“陛下先給那人個機會,看那人能不能挑得動擔子。
“若挑得動,就給他加加擔子。
“培養起來,便可以和劉高打擂台了。”
宋徽宗點了點頭,但是又搖了搖頭:
“這樣吧,你讓他再去參加科考。
“考得出名堂,朕就給他一次機會。”
張邦昌:“陛下聖明!”
……
“嘩啦啦……”
雨一直下,氣氛不算融洽。
秦檜在雨中瑟瑟發抖的抬起眼,迎上了張邦昌那雙眯縫著的小眼睛。
“今日我與陛下對弈,巴拉巴拉巴拉……”
張邦昌言簡意賅的說了兩句:
“你去參加一次科考,考得出名堂再說。”
秦檜明白了張邦昌的意思,連忙磕頭:
“多謝陛下,給我這個機會!
“也多謝恩相,下官沒齒難忘!”
張邦昌俯下身,在秦檜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
“你該謝的人,不是陛下。
“也不是我。”
“嘶——”
秦檜情不自禁倒吸一口冷氣,震驚的看張邦昌。
張邦昌意味深長的一笑:
“你懂的。”
說完張邦昌直起身,想拍拍秦檜的肩膀,但是看到都是泥漿又縮回手:
“我走了,你好自為之!”
儘管又餓又累又困又乏又冷,秦檜這一刻雙眼卻亮得好似奧迪大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