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李弱水默默偏頭看她。
就算自己不是也要爭取這一分活的機會,原來這就是死道友不死貧道嗎?
路之遙略一挑眉,點著竹杖向牢裡走去。
楊媽媽盯著他,腳步卻是往後退的,其中一位黑衣人舉刀而上,剛靠近一些便被他打飛到牢門上,吐了一大口血。
李弱水頓時倒吸口氣,心下疑惑,他不是溫柔係男子嗎,這打法是不是有點崩人設?
路之遙轉頭偏向他那個方向,言笑晏晏:“我若是你,就會乖乖地待在一旁不出聲。”
他走到那個少女出聲的地方後蹲下,雪白的袍子散開在地,其上映著火光,像是一朵染著夕陽的白幽曇。
“你是李弱水?”
他的聲音溫如清泉,讓那個少女的緊張感頓時消散許多。
“是的。”
“那你知道我姓什麼嗎?”
這個少女頓時語塞了,她隻知道懸賞令,卻忽略了前麵的專屬二字,暗惱自己太過衝動的同時,卻又帶些賭徒心理般說了一個姓。
“蘇。”
李弱水:……
好像猜這個姓也有幾分道理,畢竟長這麼好看的姓氏都不會太俗。
路之遙低頭輕笑一聲,站起身來麵向眾人。
“有意思。知道我的名字,卻還把自己藏起來了?我好像更好奇了。”
他眉梢微挑,揚起了一抹淨如新雪的笑容。
“不如我們來玩個遊戲吧。找找誰是李弱水?”
如果忽略他的那抹笑,那氣勢和話語倒比在場的反派還像反派。
楊媽媽看了眼地牢入口,僵硬地勾起一抹笑。
“公子想怎麼玩?”
“我是個瞎子,看不見。”路之遙笑了一下,彎起的眼睫上劃過火光,像是灑了點點碎金。
“不如這樣,誰能證明自己是李弱水,我就帶誰走。”
一聽這話,原本還蔫成小白菜的少女們都支棱起來了,紛紛開始胡說八道,還有人把百家姓背了一遍,大家都在猜測著他的姓氏。
猜一猜又沒有什麼,萬一對了可就是有了生的希望。
隻有李弱水看著他,心裡的疑惑都快滿到溢出來了。
路之遙不是溫柔癡情又善良的男配人設嗎?怎麼會給她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她直覺一向很強,以前憑這個躲過很多災禍。她不懷疑自己的感覺,必定是路之遙這人有問題,可書中他的性格明明就是癡情又溫柔……
“找到你了。”
麵前突然蹲下一個身影,白衣黑發,雙目輕閉,笑吟吟地“望”著她。
李弱水再次靠後貼緊了牆麵,暗歎失策。
她方才想得入神,忘了和其他人一起吼兩嗓子了。
路之遙湊近她,腕上纏了好幾圈的白玉佛珠叮當作響,垂下的穗子掃在李弱水手背上,癢癢的。
“我姓什麼?”
眉眼彎彎,尾音上揚,他語氣裡帶著的期盼都快溢出來了。
“路。”
李弱水鬆了肩膀,反正也要和他認識,不如直接說了。
路之遙靜默了一瞬,突然笑出了聲,眉眼柔和。
“在這世間知道我名字的就我一人,你是如何得知的?告訴我吧,我想了許久也沒能想通。”
李弱水舔了舔乾澀的唇,怎麼說呢,她其實也還沒想通。
但她的直覺告訴她,路之遙隻是想要一個足夠有趣的答案,一個有趣又能再次勾起他好奇心的答案。
“是一個很奇特的原因。不如你先救了我們,我再好好和你說。”
路之遙站起了身,腕間佛珠叮當作響。
“那你可要想快些,我殺人很快的,若是理由不夠奇特,你要比他們慘。”
他轉身對著眾人,拔出了腰間劍,笑意盈盈。
“我給她一些時間編,所以會慢些。誰先來呢?”
楊媽媽咬緊牙根,和身邊的黑衣人互通眼色,幾人一擁而上,招招對著死穴下手,沒有一點心慈手軟。
刀光劍影在這地牢內掠過,火光忽明忽暗,路之遙以一對多竟也絲毫不落下風。
【警告,不允許透露係統及攻略一事,違者將被強製消除。】
李弱水一聽這話,真的想將它揪出來暴打一頓,這一切的起因不就是因為係統嗎!
她已經看出來了,這路之遙根本就不是什麼善茬,至於原著裡的描述,那誰讓他麵對的是女主,而她隻是一個炮灰呢?
“嗯?”
一聲輕呼將李弱水的注意力拉了回來,她抬頭看去,差點直呼好家夥。
反派們幾個回合都沒堅持住就倒地了,死得悄無聲息,火把落在地上,照亮了地上那小片紅色細流。
而路之遙輕呼過後,轉過身麵向她,地上的火光將他的麵容拉扯得模糊不清。
“抱歉,有些興奮,就快了些。”
李弱水咽了下唾沫。
這也太快了吧!反派們快支棱起來,再給她拖點時間啊!
其他靠牆而坐的女子已經被嚇到噤聲,生怕發出一點聲音會吸引到他的注意力。
他抬腳走來,踏過那片血色,濺起的血花點染在他的袍角,最後停在李弱水身前。
路之遙彎了彎眼眸,俯下了身,血滴從手中的劍上滴落,在這靜謐的地牢中顯得格外清晰。
“想好了嗎?你奇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