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都給你吧。”
“多謝。”
李弱水到了台上,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了陸飛月二人身旁。
白霜一心揚劍朝陸飛月刺去,泛著寒光的劍尖直指陸飛月,卻在半道被一柄劍鞘擋住了攻勢。
李弱水雙手握劍,明顯是不會武的姿勢,卻也憑著巧勁將她的攻勢化了一半。
路之遙側耳細聽,眼睫都彎了起來。
她果然是有天賦的,竟然還知道如何借力打力。
陸飛月雙唇泛白,額角汗如雨下,隻能用劍撐著身體,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她狀態不好。
白霜收了劍,睨了她一眼:“給你個機會,自己下擂台去吧,這毒不強,早治早好。”
陸飛月緊閉著唇不說話。
毒已經中了,後續再贏的可能性不大,可這次機會一過,不僅任務不能完成,還會放跑白霜。
難道魚和熊掌都要扔掉麼。
“她不比,我來。”
李弱水站在陸飛月身前,有些心虛地捏住了冰涼的劍鞘,挺直腰背看向眾人。
“你是何人。”白霜執劍看她,眼神輕蔑。
“我也是來報名的。”她轉身對著報名處舉了手:“李弱水,弱水三千的弱水。”
眼見鄭府的人記了名字,李弱水轉頭看向她。
“第一輪兩兩對決,你還得和我打一輪才行。”
白霜嗤笑一聲,視線落到她身後的陸飛月身上。
“你連劍都不會拿,還是帶著她下去吧。”
江年早就到了擂台,扶起了陸飛月,兩人擔憂地看著李弱水。
“放心吧陸姐姐,你嫁不了,那便我去吧。”
反正她解毒要用的火燚草也在鄭家,正好找個機會早些把毒解了。
陸飛月抬眼看著李弱水,雖說也不放心,但看到台下笑容自若的路之遙,她還是點頭了。
“注意安全。”
江年急匆匆地帶著陸飛月離開了,台上頓時隻剩兩人。
李弱水往後退了幾步,和她拉開了距離。
“按照規則,進入下一輪的人得從你我之間決出。”
虛是肯定的,但掃了眼台下的路之遙,李弱水莫名地定了心神,看向白霜的眼都帶了幾分狡黠。
她緩緩拔出手中的劍,對著白霜挑眉:“你看這是什麼。”
薄劍閃著寒光,條條碎裂的細紋刻在劍身,將映出的人影分割成了許多塊,顯得有些扭曲。
這把劍一出,不僅是白霜瞪大了雙眼,就連遠處的鳥鳴都尖銳起來。
“謔。”李弱水睜著眼睛看了下四周,驚訝中不免帶了點好笑。
這也太好使了吧,簡直就像經過訓練的狗聽到了鈴聲。
白霜二話不說,提劍而來,直刺心臟,似乎想要她立即死在劍下。
李弱水拔劍格擋,突然間,一顆堅硬的東西擊中了她的小腿,帶著她狠狠地抬腿踢到了白霜的右手。
不僅是她自己,白霜也沒反應過來,生生受了這一腳。
外人都以為這是李弱水厲害,但白霜知道,就如她身後有人一般,李弱水身後也有高人幫她。
再看看那把劍,不難想到是誰。
白霜當年並沒有沒見過這人的樣貌,在李弱水後方巡視一圈也沒能發現不對。
李弱水見她眉心一凝,神色沉重地提劍攻來,那表情像是悲壯赴死一般。
白霜的劍速很快,快到李弱水根本來不及反應,可她每一招都接到了,被迫的。
手臂、膝蓋、小腿,每一處都泛著不輕的疼痛,不用猜都知道,這就是路之遙的手筆。
場上懷疑人生的不僅是李弱水,還有白霜。
她越打越疑惑,越打越不甘,禁不住喃喃自語。
“怎麼可能,要讓她接招,需要提前動手,除非他都預判到了我的招式……”
想到這裡,背脊一寒,白霜再次出手劈下,沒留一點餘力。
“叮——”
寶劍爭鳴,兩把薄劍相對,李弱水接下她劈來的這招,原本帶著裂紋的劍毫發無損,反而將白霜的寶劍砍了個缺口。
“哇!”
李弱水看著這個缺口,忍不住低聲驚呼。
路之遙的劍看起來隨時都能碎掉,沒想到竟然這麼強!
再次抬眼看白霜時,李弱水發現她的視線並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人群中巡視。
她眼裡帶著怒火、帶著不甘、帶著恐懼,就連手都有些顫抖了。
李弱水頓了一瞬,趁她走神時立刻反手抬劍挑去,在白霜閃身躲開時毫不猶豫地撞到她腰間,就靠這股蠻力將她撞下了擂台。
纏鬥許久的鬥武以這樣意外的方式結束,群眾不免發出出乎意料的歡笑聲。
此時才回過神的白霜咬牙看著周圍,魚和熊掌至少要得一個,把李弱水抓回去再說。
她拿著劍飛身踏上擂台,卻在踏到一半時被擊中了右膝,鑽心的痛意襲來,她又掉了下去。
“掉下擂台便是輸了,哪裡有回去的道理。”
這人的聲音就像三月春風,暖暖地吹進耳朵,卻聽得白霜如墜冰窖。
她雖然沒見過那人樣貌,可卻聽過他說話,就是這個語調。
四周似乎都靜了下來,她仿佛隻能聽到那輕緩的腳步聲,慢慢停在身前,白色的衣擺像是一朵潔淨的優曇,隻綻開一瞬又收了回去。
那人俯身而來,溫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或者是,你想擾了我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