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弱水聽到這稱呼不免尷尬了一下,點點頭繼續往外走。
要抓鬼肯定要找路之遙,但她這幾天白日裡基本都在補眠,晚上被“鬼”定住騷擾,算算日子,已經四天沒見他了。
他不會已經離開滄州了吧?
當初來滄州還是李弱水硬拽著他來的,這幾天要是讓他走了,那可就是得不償失了。
突然想到這個可能性,李弱水趕忙提著裙角跑了起來,越想越不對勁。
她居然讓路之遙自己待了四天!
“弟妹,等等!”
門前走來一位穿著一襲藍紗裙的女子,姿態婀娜、舉止端莊,但上挑的眉尾勾出幾分銳氣,抿起的唇角帶著幾分高傲,看起來並不好接近。
這就是鄭言清的姐姐,鄭眉。
李弱水有些著急,但還是停了下來:“鄭姐姐,我有些事……”
鄭眉止住她,說話也言簡意賅。
“我就一個問題,你說上次與你一同比武的那位白衣公子在福來客棧,為何我今早去時沒有見到。”
“沒見到?”李弱水愣了一下,隨即皺起眉:“我去看看。”
李弱水沒在意鄭眉的舉動,一心撲在他不在客棧這件事上,提起裙角一陣風一般跑走了。
她前幾天也睡得太死了吧,居然一次都沒去找,這不是妥妥的掉好感嗎!
進了福來客棧,李弱水一口氣跑上二樓推開房門,在見到窗邊那抹白色時鬆了氣,提起的心也放了下來。
“我還以為你走了。”
李弱水喘著氣去桌邊倒茶。
她連著幾天都沒休息好,這下突然跑了這麼遠,一時有些暈。
“你怕鬼麼?”
路之遙背對著她坐在窗沿,朝陽為他勾了層金邊。
“怕。”李弱水飲了口茶,非常乾脆地承認了。
“這樣啊。”路之遙意味不明地應了一聲。
隨後,他身前似乎有什麼在扭動,讓他不得不微傾肩膀,手臂前壓,繃著的衣袍將腰身勾勒得更加明顯。
好細啊。
李弱水默默放下茶杯,站起了身:“你怎麼了?”
他懷裡露出半截尾巴,隨後這東西跳到了他頭頂。
短毛貓垂著耳朵,黑潤的貓瞳正和她對視。
李弱水:“……”
“你不會和這隻貓玩了四天吧?”
路之遙轉過身來麵對她,那貓也在他頭頂掉了個頭,繼續和李弱水對視。
雖說和貓對視太久會被攻擊,但李弱水沒覺得它想攻擊自己,反而是想要她過去將它抱下來。
路之遙摸著垂下的貓尾巴,神色愜意,眼尾眉梢都透出一種滿足和溫柔,他沉吟一會兒才開口。
“我和另一隻貓玩了四天。”
???
他在外麵有貓了?
李弱水一時間忘了捉鬼的事,注意力全被這貓給帶走了。
他這麼貓嫌狗棄,竟然有貓願意和他玩四天?
“什麼貓?”
“長毛、大眼、膽小,還怕鬼,但是很會討人歡心。”
哪裡有這樣的貓。
李弱水憋住笑,給他留了麵子沒有戳穿。
她擦了擦額角因為奔跑流出的汗,上前將他頭上的貓抱了下來。
“小心把它逼急了撓花你的臉。”
高度緊張的短毛貓頓時放鬆,拱著李弱水的手心喵喵叫個不停。
“撓花我的臉?”路之遙微微歪了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看我都忘了,你是個看臉的女人。”
路之遙柔柔說出這句話,卻莫名帶了些嘲諷的意味,聽得李弱水有些新奇。
“你竟然會陰陽怪氣,還以為你隻會一個腔調。”
路之遙閉著雙眸,頭靠在窗沿,逆著光“看”她,語帶笑意:“什麼腔調。”
“就是一直笑著,和誰說話都像是找他借錢,無比溫柔無比客氣。”
“這個比喻有意思。”路之遙抿唇輕笑,又回到了那個腔調:“所以你來找我是?”
李弱水擼著貓,靠在窗台上,和他隔著兩公分的距離,仰頭看他。
“找你去捉鬼,這可有意思,去不去?”
“我很貴的。”
“我沒錢。”
李弱水縮短了兩公分,碰到了他的衣角,二話不說把頭塞進他手裡,說話都甕聲甕氣的。
“隻要你去捉鬼,隨便揉。”
她記得路之遙對她的頭發很是喜歡,讓他揉了,能睡個好覺,這把不虧。
路之遙手指微動,觸到了她的臉頰。
溫熱、柔軟,不同於以往的任何東西,就連順滑的發絲吸引力都沒那麼大了。
眼睫微顫,他將手抽出來,照例摸上了李弱水的發尾,幽幽問了個問題。
“我同鄭公子,誰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