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j路之遙落到火爐邊,繼續開始熬藥,順口問了一句。
“恨什麼?”
秋千從前方最高點晃到後方最高點,想要控製平衡隻能靠屁股和手。
李弱水咬牙切齒地回了一句:“我恨我自己沒有早點體驗!”
以後一定要暴揍他一頓。
路之遙將銀線踩在腳底,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不讓秋千停下來。
李弱水拉著繩子,裙角在空中翻飛,她的雙眼都寫著“累了”兩字,總覺得自己又被玩了。
藥壺裡的藥味慢慢散發出來,路之遙將小火爐的火熄滅,足尖止住銀絲,將秋千拉停。
他抓著把手,精準地將黑乎乎的藥汁倒入瓷碗中,側過來笑對她。
“可以喝藥了。”
聽到這話,她不由得想起一句名言“大郎,喝藥了”。
李弱水軟著腿走下秋千,整理著自己淩亂的頭發和裙角,走到了桌邊。
剛一接近,她就聞到了一股直擊靈魂的臭味,像是腐爛的泥土,像是臭了幾天的魚。
熏得她都有些恍惚了。
李弱水皺著眉,準備抬起碗一口乾了,卻在半途被路之遙攔住手臂。
“這個藥性強,要一口一口喝。”
李弱水回想起毒發時的痛苦,再看看桌上那籃櫻桃,一屁股坐到了石椅上。
“雖然你可能在驢我,但是,來吧!”
她探向瓷碗的手再次被攔住,路之遙笑而不語,指尖輕輕點著瓷碗,似乎在暗示什麼。
李弱水鬆了肩膀,滿臉無奈:“一定要這樣嗎?”
路之遙愣了一下,揚眉笑道:“你知道我的意思?
y“不就是想看我痛苦嗎?”李弱水拉過一旁的櫻桃做好準備:“你喂藥吧。”
攻略人不過是人下人罷了。
路之遙抑製不住地笑了出來,眼角眉梢都帶著柔意,就連這四月的春光都沒他明媚。
路之遙攪著藥汁,神色溫柔得不像話,他忍不住低聲喟歎一句。
“我都想做一個像你的木偶人了。”
李弱水握住他的手腕,抓住了那串冷冷的白玉佛珠,碰撞出幾聲脆響。
“木偶哪有真人好。”
要是做出的木偶人不合他心意,他直接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把她做成人偶怎麼辦?
他完全就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咱們先喝藥吧。”還是先把他的注意力轉移了再說。
路之遙笑著舀了一勺藥汁遞到她嘴邊,聲音輕柔:“不能吐出來。”
李弱水深吸口氣,張嘴便將黑乎乎的藥汁納入口中,臉瞬間便皺在一起,路之遙手腕上的佛珠也被她捏得嘎吱作響。
這藥汁又酸又苦又麻,仔細回味還帶些辣味,口感感人,她隻能立馬吞下去,然後立刻放進一顆櫻桃。
“這也太難喝了。”
喝藥如果是一口一口的,那就不是喝藥,而是上刑。
“再來。”
下一口熱乎乎的藥汁涼了一下後又被遞到了唇邊,光是聞到都能感受到嘴裡一陣發苦。
李弱水皺著眉喝下,方才嘴裡還留了一些櫻桃的酸甜味,此刻也被衝擊得一點不剩了。
她此刻有些慶幸路之遙看不見她被苦到扭曲的麵容。
“再來。”
櫻桃已經不管用了,李弱水的舌頭麻到隻剩苦味,被喂藥的大郎可能也沒她這麼受折磨。
“真的隻能一口一口喝嗎?
y李弱水希望他能良心發現,玩夠了就收手。“我可不像你這般油嘴滑舌。這確實是事實。”
路之遙吹了吹勺子裡的藥汁,顯得非常貼心,將藥汁送到她唇邊。
“一口喝完也可以,我不介意見你熱到往井裡跳。”
李弱水唉聲歎氣之後,一口接一口地慢慢喝著藥,沒再抱怨和拖延。
路之遙心情頗好地喂著藥,任她抓著腕上的佛珠。
常聽人說,養貓最大的樂趣便是逗弄和喂食,逗弄確實有意思,但沒想到喂食也這般有趣。
這種隻攀附著你的感覺令人倍感愉悅。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李弱水乖巧,關鍵時刻該喝就喝,一點也不會讓他不高興。
“隻有一點了。”
李弱水止住他的動作,自己端著碗將最後那點藥汁喝了。
喝完藥後李弱水才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因為她現在確實覺得有些熱,但好在四月天氣還算涼爽,不會熱到不適。
“終於解脫了。”
她靠在桌子上,眼神放空,方才光是忍著臭味和苦味就已經耗費了很多精力。
路之遙摸了摸被捂熱的佛珠,足尖微動,後方的秋千又被拉得晃悠起來。
“要玩嗎?”
因為喝了藥,微微發熱的李弱水扇著風,抬眼看他。
“這麼無聊,明日要不要同我去北山遊泳?”
身後秋千驟停,路之遙低眉笑道:“你竟還記得?”
答應你的事我怎麼可能忘。”李弱水挑了一顆櫻桃給他:“明日帶上這個去吃,我教你鳧水。”
路之遙接過櫻桃,紅彤彤的果子被他放入口中細細品嘗。
咬破嫩紅的皮,酸甜的汁水在舌尖躍動,軟嫩的果肉在唇齒間研磨。
他無意識拉動著指間的銀絲,將十指都勒出了紅痕,試圖以此來抑住此刻莫名的悸動。
“明日幾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