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言清慌忙點頭,抱著書跑到了屋子正中間的餐桌邊,看著他們欲言又止。
“就算是下雨了也能去廊下練劍,做什麼非得到屋裡來?”
在鄭言清的眼中,路之遙是個溫和有禮的公子,他根本想不到這人此時是來殺他的。
路之遙歎口氣,收了劍,伸出手來摸向她的側臉,寒涼的指尖刺得李弱水一個激靈。
“被彆人騙了,多可憐啊。”
李弱水:???
哪裡被騙了?
她怎麼看不懂了,這人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樣吃醋了?但看這表現好像又不太像,誰能給個答案啊!
路之遙剛轉過身,李弱水便扔了劍鞘,毫不猶豫地從後麵擁住了他,將他的腰勒得緊緊的。
“有話好說,不要動刀動劍。”
門外風聲漸大,將門窗吹得吱呀響,從細縫裡鑽進的風將燭火吹得東搖西擺。
屋子裡霎時暗了許多,映在路之遙臉上的光也晦暗不明,讓人看不清晰。
鄭言清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他抱緊書看著兩人,心中隱隱有了猜想。
燈火明滅間,他看到了路之遙唇畔勾起的笑,依舊溫柔,卻被搖曳的燭光拉得詭異、可怖。
路之遙沒有多猶豫,被李弱水抱住後他也沒再往前走,隻是抬手發出了一把不起眼的匕首。
鄭言清感到胸前一重,頓時瞪大了眼睛,他低頭往胸前看去,隻見一把古樸的黑色匕首插在其上。
l我的稿子。”
李弱水從路之遙身後探出頭來,借著閃爍的燭火看清了情形,不由得鬆了口氣。?那把匕首雖然是向他心口發去的,卻被他抱在胸口的書給擋住了。
這大概是不幸中的萬幸。
路之遙依舊能聽到鄭言清的心跳聲,他彎起眼睫,笑得有些無奈。
看不見確實有些不方便,果然還是要親手把劍插進他的喉口才能安心、才能快樂。
儘在他握住李弱水的手腕,將她拉開:“我是在幫你,你為什麼要阻止我呢?
j李弱水被他拉開,神色有些著急。這人現在根本聽不進話,她又打不過他,隻能先製住了。
李弱水伸手觸上他的腰,輕輕一揉,路之遙便忍不住顫了一下。
就在這一瞬間,李弱水勾著他的脖頸,用力將他壓倒在地,翻身騎上他的腰間,伸手將他的手腕壓在頭的兩側,像個強搶民女的惡霸。
她轉頭看向鄭言清,拚命給他使眼色:“快走啊!”
鄭言清總算看懂現在發生了什麼,他放下書,舉起一張凳子走了過來。
“李姑娘,我不會拋下你自己走的,我來幫你!”
李弱水:
不必了!!!
你走了我才安全!
聽到鄭言清的靠近,原本愣神的路之遙眼睫微顫,回過神來。
他坐起身,和坐在他腰上的李弱水隻隔一指,呼吸交纏,像是要親吻在一起。
路之遙拿起薄劍,毫不猶豫地反手向李弱水身後砍去。
劍刃鋒利,劈開擋在鄭言清身前的凳子,將他的手臂劃開一道口子。
終於傷到了他,路之遙興奮到雙手發顫,他終於可以結束這紛亂的思緒了。
聽著路之遙的低笑,李弱水不再猶豫,準備將保命的大招用上。
她俯身向前,親上了他略顯蒼白的唇。
路之遙的身上早已濕透,寒意入體,即便是他的唇也是泛著冷的。
像是夢中那碗冷元子,冰涼、軟糯、清甜。
她的手攀上他的肩,閉上了眼,細細品嘗這冷元子美味。
李弱水本來隻是想要阻止他,可內心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雀躍,似乎心跳也在為這個吻打著拍子。
“原來是這樣。”
在她換氣間隙,路之遙低啞的聲音響在耳邊,聽得她不明所以。
“怎麼了?”
李弱水的聲音有些遲疑,她看著路之遙,一時間忘了自己還坐在他腰上。
路之遙又想到那晚,她顫著身子吻上了他的唇角。
不是因為想讓他高興,也不是喜歡他,隻是不想她被殺罷了,一如現在,她會吻他不過是想他放過鄭言清。
路之遙輕輕歎了口氣:“不喜歡我為何要吻我。”
她親他根本不是因為喜歡,隻是和彆人一樣不想讓他“發瘋”而已。
隻不過是彆人殺他,她吻他的區彆罷了李弱水沒有沾上情愛這種東西,這很好,她還是她,不會變得麵目可憎了。
路之遙拍拍跳動的心口,皺著眉,將怔然的李弱水扶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你?”
李弱水拉住他的衣袖,問了這句話。
可她卻沒有意識到這句話的歧義,原本是反問,聽到路之遙的耳裡卻成了肯定。
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你。
他沒有回話,隻覺得自己不該留在這裡了。
路之遙笑著點點頭:“不喜歡我,這很好。”
他站起身,淩亂的衣襟敞開,伴著那抹笑,給李弱水一種莫名的易碎感。
“那我便沒有理由殺他了。”
他殺鄭言清不過是因為他讓李弱水失信了,可李弱水並不喜歡他,也就不存在失信的前提了。
鄭言清沒有偷走他的木偶,因為他原本就沒有。
一場殺戮開始得突然,結束得也突然。
繼昨晚的突然離開後,今日他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