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之遙抿唇輕笑,沒有退後,反而往前進了一些,大大拉近了兩人的距離,薄唇輕啟。
“我的眼睛還有這樣的作用?”
李弱水按著他的額頭推到後麵,有些無奈。
“你不是常說嗎,我就是很容易被皮囊迷惑。”
掌心中傳來淡淡的癢意,是他眼睫掃過的感覺,不重,卻讓李弱水立刻撤回了手。
“李姑娘,你們吃飽了嗎?”
王氏湊上前來看著他們,話語奇怪。
“若是吃飽了不如去外麵走走吧,這裡我們來就好。
你們還沒看過我們桃花村的河吧,現在去說不定還能看到霞光倒映其中的樣子。”
李弱水看著這暗紫和橘色交織而顯得詭譎的天空,再次拒絕。
“我們回房就好,多謝款待。”
那個周公子太可疑,今晚說不準有事,李弱水打算回房間嚴陣以待。
還好她學過不少劍招,雖然不厲害,但打這些村民不是難事。“李姑娘,到我們桃花村以來你們還沒沐浴過吧?這忙了一日沾了不少煙火氣,我們正好燒好了水,今晚便不要嫌棄了。”
李弱水轉頭看去,廚房灶中的熱水翻滾不止,灶台前坐著兩位大娘,她們正嗬嗬地看著李弱水笑。
留在這裡並不是好事,李弱水連忙推著路之遙往屋內走,連拒絕都忘了說。
這麼好的待遇,她隻在養豬戶那裡看到過。
進了屋後,李弱水來來去去地走著,怎麼想都覺得不對,便彎著腰湊近門,輕輕開了一條縫往外看。
外麵的村民確實在收拾東西,但另一邊也有不少人湊在一起說小話,氣氛嚴肅,還有幾人冷了臉色。
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聊些什麼,但李弱水希望他們內部談崩,這樣又能多爭取一些時間。
她走回去,輕輕戳了下路之遙的腿。
“你的腿什麼時候好?”
“明日就好。”路之遙沉默一下,語氣又輕又柔,飽含期待:“今晚還沐浴麼?
jj???
“你在想什麼?”李弱水摸摸他的額頭,確認他現在沒有發燒。
上次在客棧的那個吻很好,還能再來一次麼。”
路之遙向來不是那種遮遮掩掩的人,他非常直接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和願望。
lljj李弱水沒有理他的危險發言,而是又轉身到了門縫處偷看。
外麵的村民似乎已經討論好了,他們各自散開,不再說話,一點沒有他們在場時的那種熱絡。
沒過多久,兩位上了年紀的男子一同提著熱水往這邊走來,李弱水隻好回到原位等他們。
“李姑娘,水來了。”
這間客房裡有一個不小的浴桶,兩人走進來後直奔那裡,將水全都倒了進去。
李弱水當然不可能洗的,她吹熄了蠟燭,在房裡攪了一會兒熱水後帶著路之遙躺到了床上。
李弱水按著枕邊的劍看著門外,沒有放鬆警惕。
一隻手攬上她的腰,湊到她的後肩,輕柔的話語打在耳廓。
“今晚能親親我麼?”
???怎麼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李弱水的錯覺,近幾日來路之遙越來越愛和她肢體接觸了。
以往都是會有控製的,但自從他們說開後,這人摟著她的力道就像是想將她按進骨血。
以前睡覺是握住她的頭發,但近來就是按著她的手腕,抵著她的腰身,侵略性越來越強,卻做什麼都愛求著她。
表裡反差極大。
對此,她隻能推開他的手,說出那句經典台詞。
“下次一定。”
李弱水宛如一個久經情場的渣男,略顯敷衍地拒絕了他,集中注意力看著門外。
外麵開始還會傳來砰砰的聲響,但沒過多久聲音便漸漸小了起來,掛在屋簷的燈籠也被吹熄,隨後響起了關門聲。
門上透進的不再是明黃的燭光,而是略顯妖異的暗紫色,即便是月光也沒能驅散。
除了偶爾的幾聲蛐蛐鳴叫之外,一切再次歸於寂靜。
月上中天,門上透進的光慢慢明亮起來,地上模糊的窗格影漸漸清晰。
已然過了許久,就在李弱水以為他們不會有什麼動作時,路之遙突然拍了拍她的肩。
“來了。”
似乎是為了響應他的話,沒過多久,本就寂靜的院中傳來幾聲細微的聲響,門上也有黑影一晃而過。
李弱水坐起身,拿著劍仔細看著門那處。
聲響越來越近,最後停在門前,他用刀順著木門滑下,卻被鎖鏈擋住了勢頭。
這人沒有猶豫,立刻轉身走向側窗,毫不猶豫地破窗而入。
路之遙輕輕推了她的肩,示意她拿劍去玩。
“不怕,你打得過的。”
路之遙的話就像是免死金牌,李弱水鼓足勇氣拔出劍,毫不猶豫地攻了上去。
這人也像是個半吊子,論招數身法還比不上李弱水,但他勝在輕巧,輕功也好,兩人便打得不相上下。
他並不是衝自己來的,李弱水意識到這個便打算後退,但被他虛晃一招,順走了腕間的佛珠。
“我的佛珠!”
路之遙聽到這話,皺著眉起身,毫不猶豫地追了出去。
李弱水:???
“你又演我?!”
他腿已經好了,今天居然還讓她扶了一整日!
路之遙追著那人遠去後,王氏夫婦的臥房中又衝出一人。
他拿著網繩,手法嫻熟地向李弱水捆來。
原本隻有他一人她還能拖一拖,但王氏夫婦也衝了出來,大門也被村民推開,十幾人如同圍剿一般向她襲來。
“淦!”
李弱水不停地揮著劍,試圖以此來防禦,但用處並不大。
亂拳都能打死老師傅,更何況她隻是個剛入門的武學小白。
“李姑娘,不要掙紮了,我們也不想傷到你這身皮肉。”
王氏向來寡淡的眉眼鮮活起來,王叔樸實的麵容也變得猙獰,他們撕破了自己的偽裝,暴露出自己最醜惡的那一麵。
這些村民手中拿著麻繩,像是圍獵的狼群一般盯著她,試圖在她鬆懈的時候狠狠咬上一口。
此刻他們是獵人,她隻是獵物。
雲層漸漸漂移過月亮,遮住了大半的月光,將這些人興奮貪婪的眉眼隱沒在黑暗之下。
風聲嗚咽,路之遙再次回到王家,他沒聽到李弱水的聲音,隻餘一片寂靜。
他在院中站了一會兒,隨後走到主臥裡,將裝睡的王氏夫婦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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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李弱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