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路之遙卻像沒看到一般,無情地按住它的爪子,伸手給它順毛。
李弱水看看他露出的左眼,確定他還看得見,便蹲到他身邊。
“這裡還有一隻,我不會炸毛。”
路之遙停住手,雨珠順著他的睫羽往下滑,落到地上蕩出漣漪。
傘還被掛在他們頭頂,正劈劈啪啪地為他們擋著大雨。
李弱水伸手抱住他,拍著他的背,眼睛彎成月牙。
“我沒有食言,我回來了。"
李弱水擁著他,他身後背著的長劍上墜著她的木偶小人,此時正抱拳笑著看向她。
而她手裡拿著的那把玄鐵劍,劍柄上同樣掛著木偶小人。
那木偶梳著齊肩短發,頭頂一個小揪揪,雖然麵容刻得歪歪扭扭的,但笑容溫和,依稀能看出是路之遙。
這是她當初刻給他的禮物,沒想到被他係到了玄鐵劍上。
李弱水抱著他抱了許久,而那隻貓早就尋著機會離開了這裡,直到雨小了不少,路之遙才伸手回抱住她。
戲文裡說,要想讓人不離開你,須得欲拒還迎,將在意藏在心中。
他練過許多遍,但還是抵不過這一個擁抱。
渴望許久的接觸近在咫尺,他又何必因為心裡那點奇怪的勁頭抑製自己。
“回來就走不了了。”
路之遙意有所指地說出這句話,伸手撫上她的發尾。
“再也走不了了。”
“不會走的,要走也會帶著你一起回去。”李弱水拍拍他的背,將他抱得更緊了一些。
書內外往來的通道都通了,儘管每月隻能往返一次,但係統並沒有給出具體限製,那麼她帶上路之遙去書外住幾日也是可以的。
不過她倒是沒想過帶著他留在現代,畢竟以他的性子來說,還是這裡更適合他。
大“你在這裡租了一座房子?”
李弱水跟在他身後,兩人左拐右拐才走到一座院落門前。
“最近這段時間都在皇城拿信,便租了一間。”
他彎著眉眼,隨後推開院門,帶著李弱水進去。
這個院子的布局和蘇州院落沒多大區彆,也都種著花,經過一場雨的洗禮後,院裡生機勃勃。
他沒管這些花,徑直帶著李弱水往房裡去:“你的衣物這裡都有。”
甫一進房,李弱水便被這滿屋貼著的畫像嚇了一跳。
這著實是含“水”量過高了。
房裡每一張畫像都是她,坐著的、睡著的、跑著的,甚至還有擼袖子表情猙獰的一張。
就像是許許多多個她一起看向這裡,略微有些驚悚。
路之遙滿意地看著周圍,喟歎一聲,隨後看向吃驚的李弱水。
“不換衣服麼?
j“換”
李弱水拿著衣裙,和畫像上的自己對上眼,隨後有些不自在地走到路之遙身邊。
“好奇怪啊,感覺好多個自己盯著我換衣服。”
路之遙很快便換好衣衫坐在桌邊,視線一刻沒有離開她。
她已經回到了這裡,總覺得這陪了他許久的畫像都索然無味了。
而且“這是你本來的模樣麼?”
李弱水換著衣裙,點著頭應他的話:“是啊,其實和之前長得差不多。”
這是她本來的樣子,之前那是書中的李弱水,但她們的相貌其實沒有差彆。
隻是原本的她愛笑,笑肌會稍稍有些明顯,也自然,會襯得書中的李弱水笑起來有些僵。
“這樣啊。”
路之遙點點頭,目光依舊落在她身上。
李弱水自己不覺得,但在路之遙眼中,她細微處的變化很多。
比如皮膚更白一些、身上肌肉少了許多、笑得更開朗。
李弱水換好衣裙,無意中看到路之遙手腕上的銀鈴,有些好奇地走過去。“這串鈴,你改過了?”
這腳鈴是她融了銀子打的,但此刻它不僅僅是掛著鈴鐺,其間還串了幾粒白玉佛珠。
路之遙笑望著她,沒有回答,瑩潤的眸子裡帶著笑意。
李弱水心領神會,不需他多言,自己轉身坐到木桌上,隨後將腳踩在他膝頭。
那串夾雜著白玉佛珠的銀鈴腳鏈又纏回了她的腳腕上。
“這鈴取不下來,硬取隻能將它從中斷開,之後我便拿去改了樣式,加進了佛珠。”
說到這裡,他不禁笑了一聲。
當初夢中的銀鈴便帶有佛珠,但李弱水做的並沒有,沒想到這佛珠竟是自己後來加的。
李弱水看他垂眸帶笑的模樣,一時間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l你的反應似乎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她還以為自己回來是要麵對一番腥風血雨的,但沒想到他這麼平靜就接受了。
如果非要形容他此刻的狀態,那就是有安全感。
而正是這安全感,讓他可以回到他以前的狀態,那種去蘇州之前安定的狀態。
“因為我知道你不會離開了。”他的語氣極其篤定。
腳鈴上的佛珠圓潤光潔,銀鈴小巧可愛,配著她的腳腕,看起來漂亮極了。
他伏在李弱水膝頭,看向她的目光毫不陌生,依舊盛滿愛意。
李弱水仔細看著他,隨後俯身下去,路之遙隨勢慢慢閉上眼睛“這是什麼?
刀李弱水輕輕點了一下他的眼皮,雙眼處都有一道淺淺的白痕。